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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上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青年道士,如果不是宮夢弼這樣的狐仙,是很難察覺他的本相也是狐狸。
他在天平山清修,平日裡也不出去,隻有石城大王偶爾來拜訪他,與他說一說人間的事情。
宮夢弼問道“你道行高深,在天狐院也大有作為,在蘇氏也是頂梁柱,你兩手一攤什麼也不管,就沒人攔你”
蘇上仙道“我就是厭煩了他們斤斤計較、蠅營狗苟,考慮這個考慮那個,才躲在這裡圖個清淨。他們倒是不舍得我走,但是又不敢同我發脾氣,扯上氏族的虎皮擠兌我兩句,還擔心我發怒你看,計較得多了,心眼也小了,膽氣也小了,就連腦子也不夠聰明。”
“我在天狐院做過幾年的博士,教過幾個學生,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全用來鑽營上了。討好我有什麼用,我能幫他們修行嗎”
“隨口說的話就要被人反複揣摩,反而正兒八經勸告的當做老生常談在放屁。語氣重了以為我在打壓他們,不管他們又覺得我有意放縱。”
蘇上仙抓了抓頭發,評道“得了癔症似的。”
“我實在懶得跟他們去掰扯這些,索性拍拍屁股走人。一開始還回家去看看,後來發現一回去就會被當做家產,成了可以用來跟人談判、聯姻、威逼的手段,實在倒胃口,就再也不回去了。”
蘇上仙一肚子惱火,在宮夢弼麵前大吐特吐。
聽得宮夢弼笑意不絕,跟他連連碰杯,道“蘇兄言辭辛辣,可以佐茶。”
蘇上仙道“你在天狐院混得風生水起,怎麼也拿來當笑話聽。”
宮夢弼道“你是太久沒回天狐院了吧,不是山長器重我我就在天狐院混得好。隻怕天狐院多得是想把我扒皮抽筋的。”
蘇上仙反而來了興致,道“快說說,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宮夢弼就說了些教化野狐的事情,聽得蘇上仙臉上都露出吃驚的表情。
蘇上仙朝他豎了大拇指“你是這個。你現在在外頭做狐正還好些,等你回天狐院,隻怕天天都是火燒屁股。”
宮夢弼道“誰燒誰屁股也不一定呢。”
蘇上仙哈哈大笑起來,道“也對,你這煽風點火的本事,可以跟他們處到一塊了。”
宮夢弼側目看他,問道“你也是世家出身,不覺得我做得太過”
蘇上仙癟了癟嘴,道“什麼世家野狐,四品都能任天狐院祭酒了,放在人間都稱不上大教。在天狐院自稱世家,出了天狐院又算得上什麼。”
宮夢弼與他碰了碰杯,道“誰說不是呢。”
蘇上仙笑了一聲,道“你能折騰,我隻會覺得煩。管他世家野狐,能教化教化,不能教化得了,都是自找的。”
宮夢弼緩緩道“娘娘管轄天下狐類,總要有人去做的,放任野狐作亂,還要累及娘娘名聲。”
蘇上仙道“娘娘哪裡在乎這個。天道渺渺,生死榮辱,都是過眼雲煙,誰在乎這個”
宮夢弼一手托著腮,一手把玩著茶盞。他把茶盞舉在眼前,燈光幾乎把這玉盞照透了,玉盞裡的茶水透著朦朧的氤氳,與他聲音一樣含糊,道“誰知道呢。天道固然渺渺,娘娘固然不在乎,但大抵會有人在乎吧。”
蘇上仙聳了聳肩,道“你不覺得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