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程序媛!
林芮到了一樓,還需要把門禁交給前台。填完表,將門禁卡交給前台時,林芮手還縮了縮,畢竟還是有些怯懦。
罷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林芮心裡豪邁地給自己打了個氣。
仰著頭,背著自己的電腦,抱著箱子,林芮隨後頭也沒回快速走出了公司大樓,向著地鐵站方向走去。
說來,林芮畢業到現在也一年了,當初因為嫌棄自己的行政專業太無聊跨係選修了計算機,兩年的專業學習,加上林芮自己的一些天賦,c、java語言已是爐火純青,前端的崗位對於林芮並沒有太大挑戰。在工作中林芮也一向勤勤懇懇,業務能力也是得到過領導和同事的一致認可的。
雖工作才短短1年左右,林芮已經經曆了兩家公司了。上一家公司是個30人不到的創業公司,因為頂頭上司cto實在太甩手掌櫃和嘴炮,那會兒還年輕氣盛的林芮憤而辭職。現在這家公司是一家業務成熟穩定的高新技術國企,然卻是老員工的天下,林芮不幸成為炮灰。
林芮雖然被炒了魷魚,回家一路上懊惱完心裡就把這事當成過往雲煙般扔了,微信上約了幾個之前在公司玩地還不錯的程序員大哥小弟,地鐵上玩了幾局吃雞。在遊戲上,林芮從來不可能是炮灰。
等林芮到了自己的公寓,首先接到的是自己初戀男友許風的電話。
“我們分手吧,”林芮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怎麼了”,許風的話猶如當頭棒喝,一下讓林芮愣住了。
“異地戀真的很難。我們長期見不到麵,生活中沒有相互的影子,我忍受不了這種分開。”許風的解釋聽著似乎合情合理,也似乎很動情。
畢業後,林芮留在了x市,許風為了更好的機會去了y市,一年來兩人除了微信、電話聯係,確實沒再見過麵。電話裡,許風也一天比一天更忙,一天比一天沒有耐心。
林芮早已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那道距離,並不僅僅是物理上的距離而已。她知道這樣不好,卻從來沒想過會突然有這個結局,而且來得這樣突然。
大學三年,相識於計算機協會,共同上課,圖書館,第一次的彼此心動和告白,甚至於林芮的初吻,大學的青春,所有的美好,都在許風身上。走上計算機這條道路,也有許風的引領。
記憶突然湧入林芮的腦海,她一陣頭暈目眩,工作被炒魷魚,她雖心裡有一陣難受過,但畢竟比不得失去許風。失去了許風,那林芮就等於失去了自己的整個青春,真的就這樣和那場青春告彆了嗎?
一向不喜歡彆的女孩子哭鼻子的林芮,此刻接著許風的電話,鼻子發酸,她心裡不甘,不解,迫切想質疑想質問,嘴裡回著的卻是“你想好了嗎?如果你想好了,我成全你。”畢竟林芮一向自覺嘴笨,並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說完頹然地蹲下身子。
“我想好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解脫般的堅定。
“好,”掛掉電話,手機頹然地從自己耳邊滑落到地上,林芮埋頭在自己的臂彎裡,縮著身子,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啜泣
林豔回來時,林芮是披頭散發穿著睡裙靠在沙發上的,頭發把林芮的臉遮了個滿,把林豔嚇了一跳。
“你怎麼啦,芮芮,”林豔脫下高跟鞋,放下包,抬起林芮的腦袋,這才發現懷裡這姑娘,臉上滿是淚痕,眼睛已經腫地像桃子一樣了。
林芮把頭埋進林豔懷裡,又低低地啜泣起來。
林豔和林芮同睡5年,從大學四年的閨蜜舍友到工作,此刻,林豔大概也能猜得到發生了什麼。
林豔對林芮還是非常了解的,不是情傷的話,一般的打擊不會讓這個姑娘哭。
“沒事,許風沒了就沒了,我大學就一直看他不順眼,你非得要和他在一起,你看,現在慘了吧,”林豔摸了摸芮芮的臉,給她把頭發撥到一邊。
“現在什麼帥哥沒有啊,我們公司市場部,文藝風,冷酷風,痞帥風的帥哥,什麼樣的帥哥都有,周末我就幫你安排,認識幾個。”林豔將自己披肩長發撥到一邊,避免頭發落到林芮臉上,又拿起手機,似乎真的立馬就要給林芮牽線搭橋一般。
“我隻喜歡酷酷的攻城獅哥哥,”林芮翻了個身,用手壓下林豔的手機。
林芮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我是不是真的很差?”一句淡淡地嘟噥,一臉委屈,林芮像是在跟閨蜜訴苦,又像是在賣乖。
林豔拍了拍她的背,“沒有沒有,我們家芮芮可優秀了。許風不要你那是許風的損失。”
聽到“不要你”三個字,林芮扯開了喉嚨哭地更大聲了。
嚇地林豔慌不迭抱住林芮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背,“我要你,我要你呀,乖,咱彆理那個負心漢,忘了他!”
林芮的哭聲漸漸變小,從林芮那被一頭頭發埋住的臉裡,時不時發出一陣陣擤鼻涕的聲音。
“豔呀,你說我怎麼這麼慘呢?一天之間,一無所有,嗚嗚。”林芮發出長歎,又忍不住哭唧起來。
“你怎麼就一無所有了呀,你還有我呢,誒,媽呀,你是不是喝酒了?”林豔留意到沙發桌上空空的rio酒瓶,這才後知知覺聞到林芮口中的水果酒味。
林芮倒在她腿上“我工作也丟了,嗚嗚嗚嗚。”
“工作丟了我不怕,風風還在嘛,風風也沒了,嗚嗚嗚嗚,我什麼的沒了。我的青春啊,都喂了什麼啊”
“喂了狗,喂了狗,誒你這個沒良心的,咱倆什麼交情,為啥你心裡就隻有你那個負心許風,不還有我嘛。”林豔像哄小孩般哄著林芮。林豔知道林芮是醉地很了,大學幾年聚餐沒見過林芮換過果汁杯接過一杯啤酒。老老實實滴酒不沾的直女,純度27k的。這一瓶rio下去,夠她受的了。
往日也見不到她這副樣子,一向都是林豔又瘋又野,林芮從來文文靜靜,乾乾淨淨的,喝了酒的林芮,瘋起來也就一副怨婦樣兒,林豔看著林芮離開沙發,在客廳走走停停,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嗚嗚嗚,垃圾桶,我要找垃圾桶,”林芮揮舞著手臂。
預感到大事不妙,林豔迅速將腳邊垃圾桶踢到林芮腳邊。
“哇”隨著林芮的嘔吐聲,兩人合租的小客廳瞬間散發出一股酸腐味。
“芮芮,吐完了沒,睡吧,睡一覺就好了,”林豔捏著鼻子,將這坨醉的不省人事的爛泥扶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