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魔鬼!
蕭瑋是在兩年後回來的。他回來得既悄無聲息,又雷霆萬鈞。
元景二十年,這一年天盛繁榮興盛,國泰民安,海上貿易來往頻繁,各邊境多年無戰事,人民皆安居樂業。
元景盛世的雛形已初現。
年節將近時,蕭屹在朝陽殿裡宴請群臣,皇後林飛鳳陪同出席。
傍晚時分,殿內燈火通明,一場盛大的宴會正在進行。蕭屹和林飛鳳並排坐在殿內的最高處,群臣按品級分列坐於大殿兩側。
明亮的燭火,映襯得大殿金碧輝煌,滿桌的佳肴,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席間絲竹聲不絕於耳,精心編排的歌舞一個接著一個,讓人目不暇接。
帝後二人坐於高台上,時不時側首細語,場麵溫馨和諧,而群臣們則一改平時的嚴肅刻板,相互敬酒、交談,很是放鬆自在。連好幾個禦史台的大夫,都喝得醉眼迷離。
“嗖!”“噗!”
一支長箭,從殿門射入,帶著尖銳的嘯叫,直入大殿正中的柱子上,箭頭入木三分,箭尾羽毛不停震動。
“啊~~~~~”
“有刺客!”
“護駕!”
“禁衛軍何在!”
尖叫聲,喝斥聲,杯盤碗盞的碎裂聲,拔刀劍的碰撞聲大殿一時驚叫得亂成一團糟。
蕭屹坐在龍椅上,平靜抬起眼,看了眼大殿外,淡聲道“肅靜!”
蕭屹的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在嘈雜繁亂的大殿中清晰可聞。蕭屹一開口,便如定海神針,兵荒馬亂的朝陽殿逐漸靜下來。眾人目光都看向大殿門口。
大殿外一片寂靜,靜得連風聲都沒有,三丈高的朱紅大門靜靜敞開,在殿外漆黑夜色的映襯下,像是一頭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殿內的禁衛軍集中防守在殿門口,一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模樣。
蕭屹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米酒,酒入喉頭,他嫌棄地嗤了聲“太淡。”
“烈酒傷身。”林飛鳳細眸微彎,輕聲勸道,“米酒雖淡,陛下也不宜多飲。”
林飛鳳說著取過一茶盞,替換掉蕭屹手裡的酒杯。
帝後的從容淡定,安撫了忐忑不安,驚慌失措的群臣。大家安靜坐在原地,靜等即將麵臨的變故。
片刻後,朝陽殿外湧現無數的黑衣人,他們和守殿的禁衛軍廝殺在一起,刀刀見血,劍劍入肉。一時間,殿內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滾燙的鮮血到處飛濺。
在座的諸位武將,見狀都血氣上湧,撿了地上無主的刀劍,挺身就上,也與黑衣人戰作一團。
蕭屹眉眼不動,端坐於龍椅之上,冷眼看眾人廝殺。
“這些人看著不像刺客,陛下不避一下嗎?”林飛鳳道。
“梓童若有不適,可先行離開。”蕭屹側首看向她。
“臣妾有何懼?”林飛鳳眉眼一挑,朗聲道。
有明眼人已看出,這些黑衣人,不是普通的刺客,而是訓練有素,成建製的軍隊。他們之中既有可近身的短刀兵,也有中距離的長槍兵,還有可遠攻的弓箭手。
這不是在刺殺,這是在打仗。
禁衛軍是很強,個個武功高強,但他們的職責是警戒和護衛,不是作戰。因此在麵對訓練有素的軍隊時,毫無勝算。
不到兩刻,禁衛軍幾乎全軍覆沒,除了都陽和四大高手還站在蕭屹身側,其餘的全被人捆成了一團,堆在殿內角落。
“嗬。”蕭屹冷嗤一聲,冷然笑了。
這時,黑衣人已經整齊列隊,魚貫而入,沿大殿四周站定,將朝陽殿圍得水泄不通。
“爾等哪來的亂臣賊子,竟敢突襲我天盛皇宮!”一老者起身站立,擲杯在地,指著黑衣人大聲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