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屹輕輕摩挲著左手的小指,那裡的皮膚現已光潔如新,但在蕭屹心裡,那裡永遠刻著一圈牙印。
“備馬。”蕭屹起身吩咐道。
沈灼大哭一回,又整夜未眠,精神極度疲乏。蘭草為讓她好生歇息,將臥室裡門窗都關上,床幃也拉得嚴嚴實實,蕭鸞和蕭瑋更是一大早就讓人帶出院去玩耍,就怕打擾了沈灼。
沈灼這一覺睡得極不踏實,一直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覺眼瞼上一陣冰涼,十分舒服,不由滿足地喟歎了聲“嗯,真舒服~~~”
“蘭草,你拿的什麼來給我敷眼睛?”
“寒玉。”
聽到這熟悉清冷的聲音,沈灼猛地睜開眼,一驚道“怎麼是你?”
坐在自己床前的,不是蕭屹又是誰?
“眼怎麼腫成這樣?”蕭屹皺了皺眉,他看著沈灼腫得如核桃大的眼,不由分說將人摟進懷裡,然後將寒玉再度壓到她眼瞼上。
沈灼掙了幾下,沒能掙脫,便不再做無用功。
“你又翻牆進來的?”沈灼問。
“放心,二哥上朝去了,打不起來。”蕭屹淡聲道。
“聽說你昨日哭了,為何?”
沈灼聞言,默默地轉過身,背對著蕭屹,不想說話。
蕭屹也不催促,隻緩緩用寒玉替沈灼按摩眼瞼,力度不輕不重。
一時,臥房內靜謐無聲,隻有兩人輕緩的呼吸聲。
“你把事情全告訴阿爹,是為何?”沈灼終還是開口問道。
蕭屹默了默,道“我想找人評評理。”
沈灼猛地翻身坐起來“你就如此篤定阿爹不會怪你?”
“不。事前我並不知他會作何想。”
“那你就不怕阿爹會找你報仇?”
“不怕。”蕭屹淡聲道,“嶽父雖權傾朝野,但我還不至於無應對之策。”
嗯,也是。沈灼默然無語。前世,蕭屹滅沈氏滿門時,沈淵就是當朝首輔。
“你何時回王府?”蕭屹問道。
沈灼又默默地翻過身躺下,悶聲悶氣地“隔幾日再說。”
蕭屹聞此言略頓了頓,而後緩聲道“嬌嬌,我能滅沈府一次,便能滅第二次。”
“你說什麼?!”沈灼一下驚叫起來,她猛地一把推開蕭屹,然後坐到他的對麵。
“你說什麼?”沈灼盯著蕭屹,重複著。
蕭屹低垂眼眸,將手中寒玉放下,淡然道“你我既然能重來一世,便能重來二世。你既執著於救沈家,那大可以生生世世一直救。這樣,你與我便會一直在一起。”
“蕭屹!你瘋了不成?!!!”沈灼驚聲怒罵,氣得撲過去,發瘋地捶打蕭屹。
蕭屹大手一握,將沈灼的手握進掌心,然後把她鎖在懷裡,輕輕摩挲著“所以,嬌嬌你看,你又何苦要這麼麻煩?”
“瘋子!你這個瘋子!”
“嗯,你不知他們都叫我‘瘋帝’麼?”蕭屹一笑,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