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配之路艱苦,尋常人都難熬下來,更遑論是被廢掉丹府的人。大半條命都被磋沒了,眼瞧著快去閻王那兒報道,在下就把他弄了過來。”青年說這話的時候,坦蕩且真誠。
沈棠:“……”
倌兒:“……”
啊這——
龔騁,被發配的龔氏子弟。
青年微笑著眯了眯眼,又問:“當真?”
聽到動靜,倌兒表情不再冷漠,幾乎是大步繞過屏風,沈棠隻來得及看到一角衣角。
真是要了人命了!
她現在完全不敢有心理活動。
一時間,沈棠不知該從何處開始吐槽——龔氏被發配,按照官方下達的處置,男的被送去邊陲充軍當苦力,女的送去孝城教坊——她將這段文字重新回憶一遍,確信自己沒記錯。
青年在掌櫃不解的目光下,絲毫不避諱地問沈棠:“小郎君,你認識雲馳小郎君?”
沈棠:“……”
龔騁也看清了沈棠的相貌,微微一怔。
沈棠反問:“他姓龔?”
沈棠視線落向屏風方向,目光似乎要穿透屏風,看清綽綽人影:“他怎麼會在這裡?”
青年姓顧,目前是披著混亂邪惡外皮的混亂中立。
隱隱的,還聽到倌兒道:“雲馳……”
他又向龔騁求證:“此人可會害你?”
倌兒被勾起些許好奇:“這人是……”
龔騁想了想,又搖頭:“應該不會。”
按照流程,接下來應該“送客”。
青年似笑非笑問:“小郎君緣何緊張?”
青年笑了笑,雙手攏在袖子裡。
龔騁搖頭:“不是熟人,但應該見過。”
掌櫃做了那麼多年生意,經手的銀錢不計其數,銀錢一上手掂量一下重量便知差了幾分幾厘,裡麵的銀錢分量是沒問題的。他又打開錢囊數了數,笑容滿麵道:“沒問題沒問題。”
隱約還聞到些許血腥氣息和草藥特有的苦味,她不禁對深藏不漏的倌兒投去欽佩目光。
雲馳?
沈棠後退半步,右手置於身後。倘若青年有不軌舉動,立馬化出慈母劍,教教孝子如何做人。以二人的距離,她有信心一劍斃命。畢竟不是哪個文心謀者都跟祈元良一樣狗。
最受震撼的還要屬沈棠本人。
嘴上道:“我也是聽人說起龔氏遭遇,才知曾有過一麵之緣的龔雲馳也在發配之列。驟然聽到熟悉的名字,自然會想確認一下。”
沈棠道:“因為什麼,你心裡沒數?”
“小郎君還未回答,你怎會認識龔雲馳。”不待沈棠回答,他用玩笑一般的語氣,“倘若小郎君不肯回答,為了在下以及牽涉此事之人的安危,你怕是無法完好無損地回去。”
divcass=”ntentadv”隻差說要殺人滅口了。
哪個雲,哪個馳,姓什麼?
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龔騁苦笑著搖搖頭,抬手拍了拍倌兒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攙扶自己。倌兒鬆開手,龔騁靠著他自己勉強站穩,衝著沈棠作揖行了一禮,口中道:“在下龔雲馳,向妻兄賠罪。”
倌兒是假扮的。
青年為了某些目的救下了龔騁,藏身倌兒所在的象姑館養傷。
二人暫時跟主角陣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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