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稍微一想便懂了他的意思。
他指了指土匪首領,還有被俘虜的幾個土匪:“有些事情想跟他們談一談。”
沈棠寬慰地拍拍小丫頭發頂,倏忽想到什麼,摸出了幾顆飴糖遞給她。
今天將這家夷三族,明天把那家抄家流放,後天嘉獎胡作非為的心腹、縱容他們為非作歹,被損害利益的螻蟻再怎麼抗議掙紮,在他統禦的勢力戰車之下,統統被碾為肉渣。
幾個幸存差役嚇得麵皮輕抖。
庚、辛兩國打仗,戰場就放在辛國,辛國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戰爭結束,平定還沒大半年,戰亂又起。這回不知要打幾年,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又要花多少時間平複瘡疤?
轉念一想,豈止辛國如此?
正色道:“你們隨便聊。”
祈善二人還真沒聽過這消息。
聞言,土匪首領心頭突突幾下。
林風小手抓著衣擺,神情難過:“奴家不清楚,隻是聽仆婦談起外頭又開始打仗。”
而且——
隻是——
“什麼不情之請?直言便是。”
褚曜看得透徹:“雖然不知‘臨時行宮附近有暴民造反’的謠言是誰散播的,但從鄭喬癲狂、歇斯底裡的反應來看,他興許也意識到自身處境岌岌可危,所以一個沒根據的謠言就能讓他草木皆兵。隻是,五郎覺得鄭喬走到如今這一步,他還有回頭是岸的可能嗎?”
土匪首領迷惑不解,待所有土匪都被拉到偏僻小角落,保證此處動靜不會驚擾沈棠等人,共叔武才冷笑著問土匪俘虜:“你們之中,哪些曾任職差役?參與押解龔氏族人?”
共叔武繼續冷笑:“在下龔文,龔義理!”
祈善看著狼狽的土匪首領,遭難的林家一門,心下了然——淩州境內出現那段唱詞,跟著內亂,謠傳臨時行宮附近有暴民,結果鬨騰下來真有人造反……
divcass=”ntentadv”鄭喬已失民心,各方勢力都想要他的命,倒是四寶郡還算安靜些,打仗消息也未傳來。
煙塵即烽煙征塵,代指勢力。二十路“勢力”衝擊紫宮,絕對是鄭喬聽了要高枕難眠、輾轉反側的消息……不,或許已經睡不著了。
辛國百姓隻是整個大陸的一片縮影。
八九歲的孩子,精力有限。
還幫她省了幾張吃飯的嘴。
祈善似笑非笑地調侃:“傳出這則唱詞兒的人,倒是一點兒不給鄭喬麵子。”
土匪首領隻知龔氏有個在逃的九等五大夫,不知名諱,聽到共叔武真名也沒想到這層。可即便如此,光聽“龔”這個姓氏,他就感覺有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褚曜不知想到什麼,似有譏諷一閃而過:“他未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辛國舊臣也好,遺民也罷,不過是被他踐踏在腳底的螻蟻。螻蟻即便傾巢而出也難成氣候,隻消放一把火就能燒個乾淨。蜉蝣撼樹,不自量力。”
沈棠喃喃:“自負?自縛?”
窺一斑而見全豹,從這些唱詞、謠言出現的時機和地方也看得出來,“惡人”有點多啊。
龔……
龔氏的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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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唱詞應該是“女嬌娥作倀亂北辰”,但想想棠妹性彆大白天下,所謂的“預言”臟水會潑到她身上,於是改了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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