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
沈棠臉色古怪:“這會兒不嫌吵鬨了?”
話音落下,緊跟著是一個聲線略尖的男子開腔:“在下以為,欲伐逆賊,先立盟主。”
新盟主問:“沈郎主為何不飲這酒?”
新盟主麵上噙著溫和但不失威嚴的淺笑,沒走近前,遙遙一問:“這位小郎如何稱呼?”
暗暗捶桌!
她正準備咬牙喝下去,誰料身邊這些人動作一個比一個快,便襯得她似個異類。
開玩笑,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兩三千兵力怎麼跟上萬級彆的比?
沈棠不解,私下嘀咕:“這麼牛批,不好好蟄伏起來養精蓄銳,怎麼跑來參加這個——他也不怕被鄭喬盯上,暗搓搓給滅了?”
擇人標準肯定很苛刻,唯有表裡如一之人才能讓他高看一眼。因為太好奇,她忍不住上身前傾湊過去,生怕自己錯過了這個八卦。
顧池卻說道:“在下倒是發現一個。”
明白了。
說話看人,目不斜視。
“你是——祈元良???”
“……若是如此,野心還不小嘛……”
一個眾望所歸的盟主,還兼具名聲、家世、實力和地盤,鄭喬會不介意就奇怪了……
有前任同僚自然也會有前任主公。
有人忍不住哂笑出聲。
達成共識,有了盟主,眾人又在“吳”姓仁兄的率領下焚香歃血。沈棠這才在眾人縫隙中看到新盟主的模樣。跟她想象中差不多,隻是眉宇間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矜貴傲氣。
更加鬱悶的是——
開會體驗感極差。
除了沈棠!
心下腹誹吐槽沈棠破壞莊重嚴肅的歃血場合,但也有人注意到存在感不強的祈善。
孝城除了有彘王帳下的叛軍,還有“下落不明”的國璽……嘖嘖嘖,這些勢力來得這麼快,的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國璽之上也。沈棠撇了撇嘴,答應捎上顧池。
連補救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盯著前方仁兄的背影,這時,一道陌生的中年男人聲音從營帳上首位置傳過來。
槍打出頭鳥啊!
不待沈棠回答,他又補充:“也不是指背影,沈郎觀他們言行舉止,之中可有英傑?”
顧池則是主動請纓要來,多帶他一個唄。
沈棠這才收回視線。
在場沒幾個是普通人,全是五感敏銳的文心文士、武膽武者,沈棠氣息變化還是能感覺出來的,紛紛無語凝噎。
一來,祈善不放心沈小郎君,誰讓這位沈小郎君太會製造“驚喜”?他還想多活兩年呢。
莫以為半郡之地很小。要知道當今大陸四分五裂、百國林立,某些小國的國土麵積也才半郡或一郡,它們夾在大國之間艱難求生。其中的典型例子,便是當年的褚國!
顧池慢條斯理整理好衣襟,青梅酒帶來的熱度還未散去,眼神仍有些許迷離:“吵是吵,但也有意思……在下很想知道這些人裡頭,有幾個是真心實意響應所謂詔令的……”
那人聲音沉穩道:“今奉國主詔令,諸君齊聚於此,討伐違逆賊子,可有進兵之策?”
隻差直接問她是不是對結盟有意見。
新盟主整衣裳,佩寶劍,淨手焚香。
一位姓“吳”的仁兄,年紀不大,目測三十開外,留著修剪整齊的山羊胡,衣著看似低調,實則低調中透著“昂貴”二字。最重要的是——此人坐擁半郡之地的兵力!
沈棠不能喝酒,隻能喝茶潤潤喉,一邊喝一邊在內心暗道:“苦也,盼他們早點選個盟主出來,不然茶水喝多了,我怕膀胱遭不住……開會開到一半跑出去如廁不太行……”
顧池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沈棠前麵還有一排仁兄。
祈善麵上風輕雲淡。
一邊回應顧池:“以前的同僚……”
雖然所謂的盟主可以約束眾人聽令,也能私下做點小動作——例如將資源向己方傾斜。但,此戰打輸了還好,一旦打贏了,所謂的盟主就會成為鄭喬的眼中釘、肉中刺。
顧池笑著將沈棠桌上的酒盞拿走。
沈棠不解問:“還有渾水摸魚的?”
而祈善的文士之道,眾所周知費主公。
顧池見狀啞然:“沈郎沒想過是自己嗎?”
這位“吳”姓仁兄多半是衝著國璽來的。
沈棠臉色變了一變,看向那人的目光帶著幾分不善,婉拒了穀仁替換濁酒的建議。
要知道這廝的文士之道可是“讀心”啊。
因為坑人的文士之道,顧池精通一心多用的竅門——一邊細聽諸人心聲、一邊注意他們嘴上發言,同時還要跟沈棠交談:“沈郎以為——這些人之中可有你看得上的?”
沈棠反問:“我看得上的?”
回應的語氣也帶著幾分火:“作甚?”
哪家勢力都不是看臉上位的啊。
沈棠抿了抿唇,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隻能硬著頭皮回答道:“在下沈棠。”
盟主爭奪戰的戰況並不是很激烈。
這位“吳”姓仁兄,雖不是這半郡之地名義上的主人,但手中兵力確實實打實的。
眾人之中兵力最多最強的。
二來,哪有老板一人加班的道理?
受限於海拔,她看不到發言的人,隻能聽他們的聲音和腳步,判斷大致年齡身高實力:“爭權奪利果然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一個勞什子的盟主也能爭來搶去,鄭喬是沒來又不是死了,真以為他是屁點權力沒的傀儡?”
新盟主注意到站在角落的沈棠,看她麵貌生得稚嫩,位置又這麼偏僻,內心將她的勢力揣度個八【九】不離十。不認為這麼個小勢力能產生多大作用,但不配合流程……
所謂盟主,自然是眾人之中實力最強、家世最好、名望最高、地盤最大……的那位擔任!估計要扯皮扯上一陣子。
她酒量是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是她覺得生飲牲畜的血不太衛生——一般歃血結盟會用雞血,但要討伐的人是“彘王”,牲畜便選定為豬,還是現場宰殺的豬!騷味衝天!
沈棠偷偷瞄了一眼,那豬不太注意衛生,放血的時候還在掙紮、淒厲嚎叫……
顧池道:“沈郎——”
冷笑道:“行!那你便牢牢記著這話,待會兒我怎麼撒酒瘋,你都得攔住了!”
還未等他們談出個結果,喧鬨如集市的營帳慢慢安靜下來,除了眾人的呼吸聲,隻剩燈盞燭火燃燒時的劈啪聲。原來是戰前大會正式開始了!沈棠也一改散漫,正襟危坐。
祈善不得不道:“許久不見,秦兄。”
新盟主望向自家心腹,略有些好奇地問。
“秦卿,你們認識?”
_(`」∠)_
高估自己了,另一更在淩晨,還有兩千字沒擼完……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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