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269:吳賢三顧【三千】
吳賢感覺自己很冤枉。
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冤枉。
想當年,他帶著厚禮和十二萬分的誠意,真誠登門拜訪宴安,為了彰顯自己的誌向,大談特談辛國和庚國的局勢,說起這個,其中最繞不開的關鍵人物就是鄭喬。
鄭喬這廝的黑曆史比他腦袋上茂密的頭發絲兒還多,不踩上一腳,劃清界限,如何表明自己跟他是截然不同的高潔之士?這是最基本的操作,吳賢自然也不例外。
鄭喬啊,多好一本錯題集,隻要避開他這些錯誤操作,一般就不會錯得太離譜。
於是,吳賢大談特談。
說到激動處,他情緒亢奮,自我感覺發揮比平時好上幾個百分點,結果——先前還端著淺笑的宴安笑容逐漸消失。雖然沒做出失禮的行動,但緊抿的嘴角卻流露出幾分不悅,而吳賢還不知道為嘛,還以為自己的發揮沒能戳中宴安的心,有些失落。
不過,一次失利他並未放棄。
過了倆月又一次登門拜訪。
他手腳乾淨點,宰了宴興寧再隨便栽贓嫁禍給哪個冤種,便能攪渾這趟水!
穀仁托腮看著幾個義弟,腦瓜疼。他是有野心,但鄭喬若能改過自新當個合格的國主,他和幾個兄弟安危也有保障,他也不介意回老家安安心心當個富家翁。
再加上自己——
穀仁怒道:“你們不怕死,為兄就貪生怕死了?倘若現在衝進去能殺了鄭喬,為兄第一個舉兵!你們也冷靜冷靜!鄭喬稍微有點兒好,你們就怕他一躍成為‘千古明君’再也無法報仇?明主有這麼好當嗎?區區一個宴安,他便是舍棄這條命,又能挽回什麼?”
鄭喬作為國主,理應上心!
宴安唯一慶幸的是,彘王反叛是在秋收後,若在此之前,這寒冬不知會餓死多少百姓!當然,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
即便鄭喬在宴安幫助下成了所謂的“明主”,曾經乾的混賬事情便能一筆勾銷了嗎?
穀仁歎氣。
“我們現在就在鄭喬的眼皮底下。”
一旁的九弟陰仄仄道:“讓俺去!”
“同室操戈、父子相殘,比比皆是。鄭喬的生父,庚國上一任國主,不正是被鄭喬和王太後聯手謀害的麼?鄭喬幾個兄弟姊妹下場又如何?宴安和他不過是一個恩師門下學習的師兄弟,情誼有多少還不好說。鄭喬剛愎自用、殘殺成性,最恨旁人插手他的決定、沾染他的權勢。宴安管得越多,他越容不下。怕是——最後要死於鄭喬之手。”
跟鄭喬你死我活,沒有第二條路。
divcass=”ntentadv”以三弟舉例。
一個世家有如此財力底蘊……
明顯感覺到問題症結或許出在鄭喬身上,隻是他查了又查,也沒查到問題在哪裡。恰逢這時候他撈到了秦禮,極大寬慰了他被打擊到傷痕累累的小心臟,便將“白月光”暫時拋到了腦後——日後他飛黃騰達了,宴安還未出仕,他再去“四顧”!
不信自己無法撼動這顆“鐵石心腸”。
這次他做足各種功課,還請人捉刀代筆,潤色了又潤色,寫了一篇極其優秀的“自我介紹”,每一個字、每一處停頓、每一處語氣都記得滾瓜爛熟。保證能凸出他的才能、家世、名聲、底蘊,讓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個好老板、好主公!雄赳赳、氣昂昂出發!
“不過,這個可能應該不大。”
逃亡途中隻剩半口氣,被湊巧路過的穀仁撿走,失憶三月,再度恢複記憶那日,情緒險些崩潰。也是看在穀仁的麵子上,又聽他三番五次勸說,三弟才暫時壓下仇恨。
“時辰不早了,全部回去歇著吧。”
吳賢急忙問道:“這話怎麼說?”
“國主,這不是瑣事!”
義弟見穀仁動了真火,紛紛噤聲。
吳賢:“???”
不是——
吳賢開頭發揮超神,狀態極佳,他明顯感覺到宴安已經心動,直到開始diss鄭喬,還是加倍diss,宴安忍著額頭狂跳的青筋,直接以孝期未過將他請趕)出去。
吳賢:“???”
他歎道:“這的確是個麻煩。”
他不客氣地噗嗤笑出聲。
宴安微笑地聽著,時不時讚許地點頭,看向他的目光也明顯柔和許多,這反應給了吳賢極大的鼓舞。然後——他又雙叒叕開始diss鄭喬,宴安第二次客氣請他走。
“唉,一言難儘。”
同樣操心而一夜未眠的,還有穀仁。
不過,這些念頭不敢隨意說出來。
鄭喬忍耐著聽完宴安的上奏,語氣不善:“這些瑣事你看著處理即可。”
他們嘴上是不說,但臉上仍有幾乎要溢出來的“不服”,恨不得現在就殺進行宮宰了鄭喬,或者宰了突然跳出來搞破壞的宴安。穀仁道:“你們還記得現在在哪裡?”
脾氣急躁的七弟直接拍碎了桌案。
眾人吵吵嚷嚷,越說越不像話,爭搶著作死,穀仁終於還是出聲製:“夠了!”。
他又踩了哪個雷???
吳賢回家之後又一次痛定思痛。
大殿內。
這套路明顯不對啊。
也足夠令人瞠目了。
他指著行宮方向。
穀仁擠了擠酸脹的眉心,揮了揮手。
一番反省之後,他做足了各種功課,甚至想動用“夫人外交”——奈何宴安一家還在守孝,三年內禁止娛樂才訕訕作罷——過了一倆月,恰逢大雪封山,他第三次上門。
身穿朝服的廷臣低垂著頭,不敢去看上首那位相貌俊美陰柔的青年男子。他們怕鄭喬怕得要死,莫說問答交流,便是對視兩眼都忍不住心下咯噔,暗道“吾命休矣”。
所以,宴安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