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下去,將這群廷臣惹毛了,鄭喬一點兒不意外自己某天會收到這位師兄的噩耗,例如半夜溺斃井匽、失足落水、遭入室賊人誤殺……總之,死於“意外”!
鄭喬見爭吵差不多,出言打斷,將話題轉到擊退四寶郡叛軍的聯盟軍身上——國璽出世,他一直派人注意那邊的戰局。說實話,彘王兵馬還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被藏匿在何處?
鄭喬微微蹙眉:“沈棠?此人沒來?”
嗬嗬——
掃一圈,並未從他們身上發現可疑氣息,鄭喬心下有些失落,仍打起精神。
河尹真就是個小地方。
肯定是祈元良的鬼主意!
“我允許你們現在跟我說‘不服’,我給你們一個痛快的死法,若是歸順於我再說‘不服’,下場便是生不如死!”少年微揚下巴。個子雖不高,眼神卻帶著居高臨下的睥睨。
“還有誰,不服?”
不管如何,沈棠的名分定下來了。
傻愣的其他人遲疑了幾息。
一眾土匪看得兩股戰戰。
除了盟主吳賢,無人受傷!
梆梆梆梆,吳賢將桌案拍得震天響,放棄了多年修養,口中怒吼噴火:“穀子義,著實可恨!他還他的人情,何故截我的?”
吳賢怒道:“不是他還能是誰?”
“哦?沒人了?這就好!”
穀仁的回答也跟他所想差不多——沈棠不來的原因純粹是帶著一千八百多百姓不好走,這些人速度跟不上大軍疾行,又想趕上來年春耕,思來想去便先去河尹了。
倒是讓他們有良田可種啊!
宴安看著眼前這一張張道貌岸然的嘴臉,隻覺得胃部有痙攣的錯覺,幾欲嘔吐。
有些知道,但知道不意味著會在意。
宴安卻愁鄭喬自負。
聯盟軍雖是他眼中的烏合之眾,但螻蟻聚在一起多了,咬人也會疼,倒不如讓他們生了齟齬,彼此離心。隻看吳賢失控的表情管理,也知道這事兒他應該不知道。
自家主公不懂祈元良!
數日後,河尹境內,某匪寨。
不僅不利還有害,損傷他們的根基,動他們收入囊中的利。試問誰不恨他?
宴安還想肅清風氣,將這些廷臣搞下去,勸諫鄭喬遠離奸佞小人,多親近忠良。
這個嘛——
宴安道:“不無可能。”
除了穀仁,另有幾人也出列推薦。唯獨吳賢沒動,不僅沒動,還瞪大一雙眼睛,一副被人當場背刺的震驚臉,內心充斥著對穀仁的“親切問候”,完全鬨不懂他要乾啥!
河尹是自己免費“租借”給沈棠的。
鄭喬笑了。
沈棠如何與十五等少上造打個有來有回?之後得知公西仇與沈棠有私交,戰場交流頻繁,怕不是打了假賽。再加上公西仇這人的姓氏,也的確可能放水坑彘王。
若非他現在修身養性,還需要給鄭喬做個好表率,他現在就能提劍割了此人舌頭!
這條舌頭不會說人話就棄了!
蘊含殺意的眉眼跟鄭喬幾分神似。
宴安種種改革計劃,鄭喬仔細看過,樁樁件件,利國利民,但唯獨不利他們。
還未近身便被少年兩劍斬斷雙臂。
也可能是用這些流民當借口。
一刀疤臉壯漢提刀撲殺上來。
宴安神色冰冷下來。
鄭喬嗤笑:“大患?因為沒來?”
宴安卻對沈棠的缺席格外介意。
這時,一眾土匪強盜人中有張生麵孔,倏忽振臂高呼:“大當家!”
更有人緊張地大聲吞咽口水。
穀仁保舉沈棠當河尹郡守?
那自己借個屁!
奈何鄭喬就在上頭,自己便是有一肚子的問候也隻能憋著,憋得臉色難看。
這時,穀仁出列保舉沈棠出任河尹郡守——說是郡,但由於西北大陸小國林立,每個國家瓜分下來,整體麵積都不大。
但是賬目問題被抖出來,鄭喬分分鐘就能讓他們見不到明天太陽!腳指頭想也知道該怎麼做!那些賤民死就死,反正命賤不值錢。
鄭喬瞥一眼吳賢難看的臉色。
按照軍功該賞就賞。
也跟著振臂高呼“大當家”!
聲音從一開始的窸窸窣窣,到最後的連成一片,震耳欲聾,響遍整個匪寨。
(σ)σ☆
先去睡了,不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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