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當年文心被換這麼大的事情,除了少數幾個親曆者,其餘人根本不知道。
他哂笑了聲,聽得徐詮不痛快。
這柄劍對他而言就有害無利。
哪個國家沒有一塊國璽呢?
主將隨手點了呂絕。
話題為什麼切換這麼快???
褚曜:“……”
直到父親臨終交代遺言,他才知發生過這麼樁事情——當然,褚曜能瞞得天衣無縫,也跟主將粗心有關。他曾好奇發小為何不愛佩戴文心花押了,後者隻是漠然道了句【怕你見了自卑】,主將被氣得火冒三丈,緊跟著遣調邊境,沒精力多想。
褚曜吃慣苦,不覺得無法接受,神色如常,倒是徐詮有些食不下咽,抱怨:“這餅子硬得能將牙齒崩掉……呸,哪裡還是人吃的。永固關斷餉多時,就吃這個?”
畢竟從徐詮二人反應來看,他們對國璽一事知道不多,擔心這倆會泄露機密。
這玩意兒在弱者手中便是原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是閻王的邀帖,十烏知道隻會更激動;擱在強者手中隻是錦上添花的點綴。他以為褚曜不會迷信它。
呂絕一時茫然。
“那倆人……也算半個仇家吧?”
主將:“……”
主將不知褚曜怎麼謀算,但一塊國璽跑到永固關,關外便是十烏的地盤,他們覬覦國璽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但凡走漏一點兒消息,十烏還不連夜集結數十萬兵馬壓境?用最多的兵力、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在鄭喬之流反應過來前奪走這塊國璽。
此前也有類似的例子,守將被上司斷了糧餉供應,將領為讓部下吃飽肚子,便帶著人隔三差五在境內劫掠庶民錢財。
“誰能擔負得起後果?”
主將被這話逗笑:“不然呢?肚子餓了就要弄吃的。敵人的飯,吃著香!”
靠著打劫十烏能解決一時糧餉危機,卻不是長久之策,隴舞郡也需要修生養息,若是個靠譜的郡守,當然是一樁好事。
褚曜神情卻是波瀾不驚。
見徐詮生得白淨年紀還小。
“唯。”
不需要!
褚曜:“你就是最大的‘枝節’!”
主將:“是我大意,不該誤解你是隨鄭喬才恢複文心。你的脾性跟當年沒什麼變化,但這也是你最大的破綻。其實,哪怕你口頭認下是鄭喬,我也會信。”
“主公,自會讓他折服。”褚曜道。
他“扣押”人也沒彆的意思,隻想看看褚曜口中那位“代行天子之職”的黃口小兒,究竟是嘴上功夫厲害,還是真有過人之處。
被褚曜威脅,倒是頭一回。
他了解的前任發小是十幾年前的,中間這些年歲,對方有多少變化他吃不準,也難保對方會做出“喪心病狂”的事兒。
當即便憤怒起身。
主將問:“你打仗照著兵書打的?”
褚曜何嘗不知:“總得想法子破局,不然就會束手束腳,永固關這兩萬精銳難以收服。殺主將可沒用,若主將沒了,他們多半會作鳥獸散,再打著為主將報仇的旗幟搗亂。收編?能收編一二成都算不錯。我軍兵馬僅有萬餘,填不滿這個窟窿。目前最好的辦法便是穩住他,主公不需要他的忠心隻需要他的兵馬……再者,危險,也沒那麼大。”
呂絕不敢有絲毫拖延,一路疾馳。
主將留了一會兒,見褚曜待他冷淡得很,他也沒自討沒趣,起身離開,也沒禁錮褚曜二人活動,任由他們在永固關內瞎晃悠。徐詮憂心忡忡:“主公若來……”
主將卻蹙了眉頭:“如果你覺得區區國璽便能有什麼作為,未免將它看得太高了。國璽,從來不能證明什麼。”若一塊國璽就能守關,當年的褚國也不至於滅亡。
而主將對沈棠不信任。
“可這樣的話,先生不會難受?”
但他是主將,兩萬多兄弟將性命交托給他,他就不可能輕易相信。
他怕自己大晚上做噩夢。
主將哼道:“這已經不錯了。”
回頭推說是十烏匪口弄死的就行。
麵對主將平靜中帶著些許殺意的質問,褚曜隻是道:“隻要主公在,國境屏障就不會出事。國境屏障不出問題,永固關有兩三萬駐兵就能安然無憂。主公倒是想待在日漸豐饒的河尹以圖後謀,奈何真正的國主鄭喬失職,她隻能代行天子之職,僅此而已。”
褚曜作為貴客,待遇跟他一樣。
褚曜聲音漠然,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堅定:“吾主,自然有這個能耐。”
國璽對於永固關就是雙刃劍。
此言一出,徐詮瞳孔震顫。
“那確實是。”
旋即想到了什麼。
主將按捺情緒,試圖跟曾經的發小和平溝通:“你們跑哪裡都行,就是不該來隴舞郡。這塊國璽究竟是守關意義更大,還是給十烏送去大禮可能性更大……”
“條件就這樣,將就著應付吧。”
徐詮:“……你!”
“蠻力,還不足以令軍士信服。沈君帳下武膽武者皆如你一般魯莽嗎?”
divcass=”ntentadv”呂絕的臉色刷得鐵青。
“你笑甚?”
最近一批新鮮軍糧還是沈棠送的。
徐詮癟了癟嘴,還是吃下肚了。
看得二人皆是一頭霧水,褚曜卻是明白——前任發小在問他需不需要殺人滅口。
這種場合為什麼要將虞紫帶來?
虞紫,如今字“微恒”。
這人倔強起來,外人拿他沒轍。
他的主公有多好,何須遮遮掩掩?
呂絕神色掙紮數息。
隻劫財,不要命,治下庶民叫苦連天。
因為永固關條件艱苦。
自從鄭喬跟十烏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永固關的守兵日子就不太好過,因為頂頭上司帶頭通敵啊。原先隴舞郡守兵還有五萬,一部分在守城中戰死,更多選擇當了逃兵,剩下這兩萬多,都是經過一層層篩選,意誌力非同尋常,外人很難掌控。
“難受?”褚曜不解,“為何難受?”
“國璽有無作為,得看在誰手中。”
直到褚曜開口:“守生,你去遞個信。”
主將似乎不太相信褚曜,又掃了眼徐詮二人:“無晦也不擔心橫生枝節?”
徐詮一時沒轉過彎來:“鄰居?”
褚曜才知他想說什麼,好笑道:“真正的仇家已經溺斃茅坑,恩師入土,虞侍中不過是聽命於人……至於他,也算無辜……老夫在你眼中,竟是這般心胸狹隘之人?”
徐詮忙搖手:“不不不,絕非此意。”
褚曜含笑揶揄:“薑先登跟祈元良的仇,不比老夫這樁輕,他們都能忍得,老夫哪裡忍不得?為主公大業!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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