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璨那身大祭司華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族人英靈與唐郭激戰掀起的沙塵阻擋光線,在他臉上勾勒出一片陰影。二人相隔不遠,公西仇卻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
“好!來得正好!”他大喝壯聲勢,本就粗獷的肌肉更是膨脹幾分,血管崩漲,每一寸肌理都蘊含毀滅性力量,他道,“老夫今日便送你一族在黃泉路上真正團圓!”
見唐郭一掌拍碎一名英靈,公西仇恨得雙眸猩紅,抬掌以武氣與對方硬碰硬。
唐郭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
此子真坐山觀虎鬥嗎?
不,他不是沒出手!
逃!
拚著再次受傷的風險準備逃命。
蠱蟲這種東西,即墨璨沒怎麼學,但陰個沒戒備的外行人卻是綽綽有餘。
沒人再在暗中注視他、陪伴他了。
說話的人不是公西仇。
公西仇:“……”
他沒算到此時的公西仇不是一人,也沒算到公西一族的護短更是完全不講理!
英靈在沒有任何溝通的前提下,腳下一錯,各自來到陣點,結下盾陣,正麵硬接這一波進攻。公西仇則抓著他後繼不力的空隙,突兀出現在他後背,長戟直衝要害。
公西仇問:“什麼蠱蟲這麼致命?”
一提這個公西仇就來氣。
內心隱約升起一股不安來。
但,有人下手比他更快更準!
自己竟然沒有一點點察覺。
不——
又有公西仇加入,原先焦灼的態勢逐漸向傾斜。武氣轟炸,天地之氣紊亂。
飛沙走礫,遮天蔽日。
大喊道:“好!君子一言——”
不管他如何攻擊摧毀,這些英靈都會在短暫休整後恢複原狀,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不會消耗,再加上公西仇在一側虎視眈眈,自己分神一瞬,身上便會多道傷痕。
麵對此危機,當機立斷,以傷換命。
例如,公西仇就不知道他選擇報仇會失去什麼,也不知道他這條小命究竟擔負著多少人的期許和付出。當他知道的那一刻,所有痛苦隻能由他自己消化、咀嚼。
聲音嘶啞卻帶著熟悉的調子。
一統大陸萬萬裡江山又有何難?
公西仇:“……”
“你以為自己能逃得了嗎?”
但,隨著公西仇越來越出色,舉止怪誕,唐郭的戒備心也與日俱增,偶爾午夜夢回,也暗暗擔心這小子會反噬。但這點擔心如何與他一統大陸的貪婪和野心相比?
唐郭選擇了賭!
“你何時動的手腳?”
公西仇:“……”
公西仇紅著眸死死盯著唐郭。
入眼是極為熟悉的輪廓。
這個義子天賦極高、聰慧又聽話,反觀自己的孩子個個紈絝不成器,若非他的身世,自己還真願意將他視若己出。當做繼承人,襲承衣缽也是極好的選擇……
即墨璨麵無表情,似在看傻子。
唐郭神情晦暗莫測,求生欲已經在胸腔醞釀升溫,回擊愈發有力。擊退身前眾英靈,虛空一抓,化出長弓。開弓射箭,萬千羽箭勝流星。打擊範圍籠罩半個山頭。
“呸!老夫南征北戰多年,卻沒想到會栽在這樣下作的手段上,勝之不武!”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玩蠱,公西族祭司才是行家!”
不會真生氣了吧?自己隻是被蒙騙多年有些怨氣罷了,發發火也不成嘛?他還沒跑到老娘墳前控訴此人負心薄情呢!氣!
即墨璨沒回答,隻是露出一抹他慣用的譏誚冷笑,視線落向被圍攻還穩占上風的唐郭身上,舉起木杖一指,說道:“你,隻要現在能取來他的人頭,我就告訴你。”
若能挖出這秘密,再大規模製造……武國的蠱蟲,再加上公西仇體內的至寶,不用耗費多少精力、財力,便能源源不斷製造一批又一批不畏死、死不了的武膽武者。
這些東西本來就沒有命。
即墨璨冷冷瞥了眼傻白甜兒子,這孩子的腦子跟唐郭一樣少得可憐:“何時有說在你這裡動手腳?彆忘了,你這些族中長輩因為你的緣故,才甘心臨時與我合作。自然也會配合我的一切行動,相較於你,顯然是我更加穩重可靠。哪會將殺招押你身上?”
即墨璨嘲謔道:“兵者,詭道也。”
“阿年啊,你還這麼弱。”
得了保證,公西仇跟打了雞血一般重整旗鼓。揚手化出雙月牙蛇形長戟,全副武鎧再度附身。儘管身懷內傷,但實力仍保留了七八成。今日怎麼說也要拿下唐郭。
唐郭又是驚懼又是暴怒。
公西仇停下手,看著自己的長戟。
等等——他忽略了一個人!唐郭意識到那個彘王心腹從出現到現在都未出手!
即墨璨哂笑:“你留下的傷口沒有,其餘族人留下的傷口都有。我隻知道你無用,卻不知你這般無用。第二次機會,你依舊沒抓住。送上門的首級有這麼難拿麼?”
於是,他收了公西仇為義子。
活蹦亂跳的,險些以為對方是公西仇的雙生兄弟。最微妙的是,他還忘了關鍵性的一部分記憶。唐郭本想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但查閱過搜刮來的公西族秘典,他才知道公西仇能活著,全靠著這一族的神秘手段,一種珍惜性遠勝武國蠱禍的寶貝!
“你……你倒是說話……”
“你以為蠱蟲在公西仇武器上?”
 ̄︶ ̄)
淩晨還有一章,徹底結束阿年這邊的劇情。
便當熱好了,強塞即墨璨嘴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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