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卻是鄭重地道:“表者,白也,言其情旨表白於外也。池確實是在陳情剖白。”
自家主公的畫作他是拜讀過的,圓圈做頭,用線代表身體四肢,他想象不出怎樣世界,有那樣畸形粗糙又奇葩的審美。主公的畫技能養活自己是他聽過最大的笑話。
再細看,又恢複正常。
他步伐一頓,臉色酷似醬油。
起身拍了拍衣擺,扭頭吩咐身邊的人:“給秋文彥帶個話,今兒恐怕他不打也得打了,讓他早做準備守城迎敵。”他知道城外花式叫陣持續了很長時間,但都是雜魚小蝦。
炭火通紅,湯水沸騰,人影慘叫。
“這聲音像是瑪瑪的,她喊我?”
沈棠扭頭一看,再轉回頭,公西仇不知何時下了城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陰冷陌生。城牆上,秋丞正破防地手舞足蹈,捶著牆垛罵著公西仇兩個。公西仇毫不關心,他隻是淡淡道:“瑪瑪,讓你保存你這顆首級四年,今日是時候將它摘下來了。”
話未儘,剩下的話被眼前的一幕硬生生堵了回去——沈棠的下眼瞼不知何時浮現一道淺淺猩紅,形似眼線,時而現時而隱。那雙點漆黑眸出現一瞬剔透曜目的紅……
“你要輸了的話……”
語調與之前截然不同。
疑惑剛生,公西仇手掌心爆發出一團墨綠色霧氣,閃電般衝著她而來,眨眼近身。
他率直不代表他沒有心計。
“公西仇,我是沈棠,你出來!”
顧池:“那主公以前可有殺過人?”
陶甕,柴火,聖物……
金烏遮蔽,視線昏暗。
沈棠一怔,。
“你是沈棠,隴舞郡守。”
沈棠忍不住強調自己的酒量。
沈棠輕咳一聲:“靠畫畫恰飯,不丟人。元良以前缺錢,他不也畫過避火圖?”
沒人回答,他已經有了答案。
沈棠:“哦,我找到了。”
公西仇問:“我輸又如何?”
秋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句話。
老實道:“還未找到。”
顧池:“……”
而這一切的源頭在孝城城樓。
紅衣銀鎧的少年將軍走出陣前。
“主公,想不起來便彆想——”
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你倆聊天呢???
城下,公西仇一出現,沈棠的視線便鎖定了他,笑道:“沒事兒就不能聊一聊?”
沈棠這邊宕機了好一會兒,思索。
聊天也不是這個場合。
顧池仿佛聽到什麼笑話,莞爾。
不用公西仇提醒,守將也將沈棠親自出麵的事兒傳了過去。正與人商議什麼的秋丞聞訊打翻了桌上擺件:“走,去看看!”
咻——
沈棠:“……”
沈棠直起腰,從頭疼中緩過來,良久道:“不可能!望潮,你說得再多,那也隻是猜測而非事實……倘若‘我’真是公西族‘聖物’本尊,那麼如今的我又是誰?沈幼梨是誰?”
霧氣之中,一凶獸張開血盆大口。
“池曾聽祈元良說過,主公當年被押解流放,半路為了脫困可是乾淨利落殺了一名差役,之後擊退追擊而來的三等簪嫋,小村斬殺盜匪和四等不更,為囚救人下毒殺庚國兵卒,孝城城外埋屍人販……一個知道‘殺人犯法要蹲大牢’的‘五好良民’,怎就莫名其妙殺人不眨眼了?主公可有想過——你如今以為是真的記憶,其實才是假的?”
她悄摸兒地紅了臉:“咳咳咳——你要這麼說,我怪不好意思——整得像是表白。”
不由得雙手捂著額頭,眉心緊蹙。
他動了殺心,而且是必殺之心。
沈棠:“哦?我也饞你身體久矣。”
_(3」∠)_
秋丞:沒人關心受傷的我……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