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馬行禮。
荀定小心翼翼道:“求見沈君。”
公西來眼眸彎彎:“瞧瞧唄,若知道他過得不好,於我而言不是喜事一樁?”
入眼看到的第一人不是沈棠,而是連武鎧都不穿的公西仇,平日很囂張的辮子頭這會兒也顯得沒精神。他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支著膝蓋,扭頭道:“阿來,過來。”
“哼什麼哼?荀永安,該領路了。”
公西來跟著行了一福禮,楊英隻是簡單抱拳。荀貞微微頷首,視線掠過荀定身後的公西來與楊英,再看兒子莫名緊張起來的表情,他腳步一頓:“你來此處作甚?”
多見一眼都嫌惡心。
“阿父!”
顧池:“……”
楊英:“旁人逃跑用腿,她用下頜?”
誰知荀定表情莫名古怪,視線看看女人,再看看公西來,最後落在楊英身上。被抓的女人不斷掙紮,怒目圓睜。楊英一眼便看出她的怪異之處:“你怎卸她下頜?”
公西來指著深巷方向,口中那句“瞧著像是前未婚夫”沒來得及說出來,馬背上哪還有荀定身影?她癟了癟嘴,小聲道:“怎麼也不聽人將話說完,如此急性……”
楊英詫異:“你還有這玩意兒?”
楊英:“倒也是。”
公西來滿臉飛霞,嬌嗔。
“怨婦?那玩意兒不是個東西?”
荀定嘴角微微一抽,心下不爽。
此處幾經戰火,幾經修繕,格局裝飾可比沈棠那個狗窩強多了。荀定原本還算美妙的心情,在府邸門口碰見老父親的那一刻,嘴角弧度立馬收起來,乖順得不行。
護衛回答道:“在議廳。”
荀貞得到允許,邁步進入議廳。
“你渾說什麼胡話呢……”
寥嘉可不聽他的話,身體不好就該躺著:“那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城門已經封鎖,也用郡守綬印重啟城牆屏障,他們暫時混不出去。既困於甕中,慢慢抓便是。”
男的瑟瑟發抖。
乾仗的時候放開手腳一通狂野破壞,戰後清掃就麻煩了,瑣碎複雜,還要派人把守各處,封鎖城門,以免有漏網之魚。這些事兒全部交給薑勝、荀貞和寥嘉三人忙。
楊英聽出公西來話中隱含的意思。
顧池還想說什麼:“但……”
議廳不是很遠,一行人剛靠近便聽到沈棠跟誰在說什麼,話語間帶著幾分喘息,隱約還能聽到流水嘩嘩聲音。荀定耳力比荀貞更好,聽得真切,麵頰默默滾燙起來。
順便給荀貞指了方向。
馬蹄清脆,戰馬徑直從荀定身邊走過。處於話題中心的公西來蜷在楊英懷中,衝著荀定露出安撫輕笑,還調皮地眨眼。荀定張了張口,瞧著楊英筆直背影,鼻尖溢出不服氣的輕哼。楊英耳朵不聾,扭頭挑眉。
“你——”
戰場戾氣重,心聲多,文士之道對顧池的負擔遠勝往日。顧池白日還參與攻城作戰,文氣消耗超標,他戰後還勉強自己整理秋丞帳下要員名單,身子骨自然吃不消。
又指著一男一女,邀功似的道:“阿父,這二人有重大嫌疑,沈君或許會感興趣。”
公西來感慨:“我被沒入賤籍之後,勤學琴棋書畫、歌舞聲樂,靠著天賦和這張臉,還未登台便有豔名。時常有風流才子慕名過來聽我練琴習舞,他便是其中之一,年紀不大便流連私窠。私下曾說等我正式登台,便替我贖身做他外室,花心風流。”
divcass=”ntentadv”楊英厭惡地擰眉。
“但”後麵說不出來了。
公西來還未跑到公西仇身邊,就聽一聲調笑,她環視四周,柳眉倒豎:“誰?”
楊英沒看他,隻是輕夾馬腹:“駕!”
公西仇提醒過楊英,儘量讓公西來少提荀定這廝。於是,楊英果斷轉移話題,故作好奇地道:“阿來,你方才看到了誰?”
楊英用佩劍擋住想遞出手的公西來。
公西來:“???”
然後——
誰敢肯定不會是未來的心腹大患?
顧池?
那聲音含笑道:“往下看。”
聲音來源於一根柱子。
柱子上倒立著一雙長腿,順著長腿往下看,張揚殷紅的衣角掖在腰間蹀躞。再往下看,是一張倒立的少年俏臉。在柱子這邊,有一個單手撐地,另一手撓著濕漉漉黑發的少年。少年腦袋下放著一盆冒熱氣的溫水,公西來傻眼,問:“你在作甚?”
少年沒回答,但自家阿兄卻耷拉著眼皮,歎氣道:“給我表演倒立洗頭絕活。”
因為一諾千金,所以他不能不看。
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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