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當下世道勢力皆如此,文心文士或是武膽武者便是高人一等,田野泥漬沾不到他們的袍角,不止一個秋文彥。沈棠心下撇嘴。嘖,活該最後便宜了她。
欒信問她:“主公欲意何為?”
欒信始終落後沈棠一步:“不敢高攀朱門大戶,也非是介意,隻是意外而已。”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欒信看著沈棠似欲言又止。
說著,她頓了頓。
一百多斤的身體能榨出上千斤的油水!
又幾日,欒信理出頭緒,逐漸上手。
沈棠笑得有些調皮:“整日對著那一堆的公務,坐久了怕生痔瘡。摸魚偷懶有利於身心健康。反正官署有元良他們在,我曠工個一天半天的,官署也能照常運轉。”
她一向喜歡用行動證明自己,光畫大餅可不行。這時,欒信受傷那條腿踩進汙水窪,濺起的水花沾到沈棠衣擺。沈棠順勢轉移了話題:“有個問題很冒昧,不知公義是否介意,你這腿是生來如此還是後天的?”
沈棠將他調撥到了戶曹官署,雖說一上來就讓他擔任戶曹掾,但工作內容卻是農桑、祭祀,隔三差五還要去水曹官署乾乾兼職,水曹主管水利。這些全是他的弱項。
“這位同僚如何稱呼?”
麵上露出明顯愉悅,眉眼悄然舒展。
實際上比沈棠以為的慘烈得多。
欒信道:“尚在熟悉。”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而沈棠最受不得這種,想了想,又重新找了個話題:“說起來,公義上值也有一陣子,可還習慣?”
“你當得,你的文士之道也當得。旁人覺得它是戰場利器,但我不覺得,它明明是救命稻草、是神技!讓吾等凡人再也不用畏懼乾旱,不用看天吃飯,甚至能與天抗衡!”沈棠說著,倏忽想起什麼,“說起來,四寶郡去歲旱情嚴重,連著今歲顆粒無收……文彥公他糊塗啊,放著如此大才不用。”
沈棠想拍大腿!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想來,以色侍人、以色謀生也不是他們的本心。”
沈棠聞言便知欒信是個倔強且自尊心強烈的人,默默打消召喚摩托送他去官署的念頭。搔了搔鼻子,提議:“公義現在要回官署?若是如此,你我同路,可同行。”
欒信回道:“並無轎夫,走來的。”
欒信目送送靈隊伍離開,目光沉凝,直至看不到隊伍影子。他在原處站了會兒,正欲轉身回返官署,卻見沈棠就在幾步外看著他。欒信拱手行禮:“信見過主公。”
沒有維持生計的手藝,名下也沒有能耕作的土地,但人還要吃飽肚子。很多人不得不重操舊業,並且越陷越深,直至死亡。
“在下林風,字令德,見過欒戶曹。”
沈棠問他:“此前聽公義祖上出身顯赫,你也算是世家子,莫非是介意這些人?”
“……隻是看其他人都回去了,就你還在這裡,就沒有出聲打攪你。”沈棠看他行走吃力,便問欒信,“怎麼沒看到轎夫?”
哪個社畜不會學著摸魚呢?
沈棠照顧欒信的走路節奏,慢悠悠晃著。步伐緩慢下來,她才能仔細注意這座幾經戰火的城池。這會兒時辰還早,路上人少,偶爾見到幾個還都是倚靠殘破木門,向路人攬客的男女。沈棠目光落在一處,欒信也跟著看過去,是個年紀不大、衣衫單薄的倌兒衝路人招手,二人簡單交談了兩句,那倌兒親昵挽著路人手臂走入狹窄暗巷。
風月聲色是孝城經濟一大支柱,特彆是四年前那場戰爭打響之前。經過幾次戰火洗禮,那些以此為生的男男女女四散各方。
他們多賺錢,官署才能多收錢不是?
沈棠雖聽出話中深意卻沒有多解釋。
沈棠不假思索:“自然是讓他們回歸正常生活,沒謀生技能的教他們手藝,能吃苦的讓他們耕田勞作。用雙手吃飯總好過用身體謀生。他們年輕時候還有顏色、有體力,會有人願意出錢買一晌貪歡,但人至中年呢?年老色衰,身體病弱,如何謀生呢?”
汝之大才,吾用之!
“腿隻是跛了,又不是沒了。”
_(3」∠)_
今天更新遲了。
因為老爹去喝酒,結果喝多了,而同桌沒人送他回來。他自己回來,迷迷瞪瞪給家人打了電話,但不知道具體位置,找了一陣,耽誤了時間……唉,想想後怕。要是一整晚睡外頭,以現在的夜晚氣溫,估摸著家裡能開席了……
我再加一些,湊足五百字。
ps:修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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