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不是走投無路，誰想當兵？
林風抬起手臂嗅了嗅。
寥嘉道：“是我的化身，跑一趟腿。”
自責道：“是老夫醫術不精……”
有了隴舞郡全民體檢的經驗，董老醫師對全套流程駕輕就熟，但因為缺乏人手以及時間不足，無法派人去各個村落通知到位，隻能親自過去，效率自然提升不上去。
作為後來者的寥嘉也隻能“入鄉隨俗”。
主公一拍大腿。
沈稚笑道：“有勞欒戶曹了。”
董老醫師點頭：“活著就好。”
欒信是沈棠帳下文士，董老醫師默認他知道一切真相，沒跟他說“體檢”的真正目的，也不曾告知挑出來的女君都能修煉。
一開始，眾人知道這個文士之道隻能用來催生花草，便有些興致缺缺，但沈稚容易滿足，摩拳擦掌想乾一番美妝大事業。第一個客戶就是來訂花的寥嘉，寥嘉還是一個挑剔的客人，對花的大小和顏色都有條件。
“老夫活了大半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為了一己私欲便隨意掀起戰火的人，所過之處，民不聊生。醫者費勁心力救一人，他們手起刀落便殺十人百人千人甚至萬人屠……沈君跟他們完全不一樣。”若非如此，本該頤養天年的董老醫師也不會一把年紀還跟著沈棠到處跑，還費心費力幫她培養徒弟。
“有收獲一人，信剛才在門口……”
本想來跟沈君報道，但沈君不在，恰逢今日是寥嘉值班，便聊了幾句。她與寥嘉因花結識，二人有著相同愛好，後者常常在她這裡買新鮮的花，一來二去也交了個朋友。
根據目前的情報，沈稚的文士之道隻能催生花草。此前讓她嘗試催生糧種，糧種紋絲不動。棉花這個詞是主公說的，雖然名字帶了花，但文士之道能不能生效……
沈稚同樣也沒有底。
話題跨度太大，欒信險些沒反應過來，待明白董老醫師的意思，他搖頭道：“不知，但既然禍害遺千年，想來還是活著的……”
又道：“活著才有機會親手報仇！”
他道：“因著是陳年往事，便沒有與主公詳說。畢竟，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
“當然是！她不是，誰能是？”
“中上之資。雖不及林戶曹這般才學兼優，但也頗有悟性，隻可惜……她一步錯，步步錯。信受人所托，卻沒教她什麼。”
寥·凡爾賽·嘉反問：“有嗎？”
“民女沈稚，見過欒戶曹。”
董老醫師打聽起來：“天資如何？”
敵人隨隨便便就死了，那可太便宜人。
欒信努力壓下嘴角的抽搐。
這樣，還算不得善人嗎？
誰知——
欒信：“……”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主公會使用耗費大量文氣的【三心二意】，隻為了多兩個文氣化身的自己一塊兒處理政務。顧池幾人也見怪不怪，甚至被沈棠帶進溝裡。這也導致欒信在官署門口跟寥嘉打過招呼，進入議廳又看到一個寥嘉與一陌生女子交談。
這，不是一般的風。
董老醫師道：“那是挺可惜的。”
“林戶曹的意思——”
沈稚道：“三日也有味兒了。”
林風隔三差五派人來問沈稚到了沒。
道：“曾經，有過一個女學生。”
林風這會兒不在戶曹官署辦公，而是在田裡。戶曹官署私田劃分一半用來種植棉花，她乾脆在私田附近搭了草棚住著。沈稚嗅覺敏銳，一來就聞到林風身上的氣味。
沈稚回答：“剛來沒多久。”
風中帶著一股溫和不失旺盛的生命力，在他眼中，無數星星點點的天地之氣隨著風兒輕擺，吹過探出頭的棉種嫩芽。嫩芽隨之舒展身軀，努力向上生長，向下紮根。
沈稚立在田埂之上，雙手捧起一枚鵝黃色文心花押，熟練地調動為數不多的文氣凝聚於掌心，將其催動。頃刻，一聲輕快嗡鳴作響，周遭天地之氣變得活躍熱情……
直到此時，他才抬手看著指縫。
“這也聞得到？前後也才三日……”
欒信微微頷首：“不麻煩。”
不過——
“這位沈女君的能力，似乎與林戶曹一致。若隻是簡單的催生……恕信直言，她文氣稀薄，能發揮的作用不大。”還不如多派遣兩個文心文士，保證林風文氣充裕呢。
“公義回來了，今日可有收獲？”
生育過的沈稚少了少女稚氣和天真，多了些穩重成熟和嫵媚，加之凝聚文心，又添幾分優雅從容。沈稚還未入仕，也不是沈棠屬官，隻能自稱“民女”。不過，從林風口中了解沈稚的欒信卻不敢怠慢對方，對方的能力足以進入戶曹，占個核心位置。
林風道：“嗯。”
一開始，寥嘉也是拒絕這種“企業文化”的，但武膽武者都能跑去種田了，文心文士高貴什麼呢？主公帶頭，褚曜幾個響應。
見欒信對著名單上的三個名字看得出神，他打趣道：“欒戶曹可是生出惜才之心？老夫瞧著，這三個孩子各有各的機靈，若是好好教導一番，數年之後，興許能在戶曹官署謀一席之地，欒戶曹不也輕鬆了？”
也不再勸說欒信收個學生之類的話。
董老醫師對著他的腿長籲短歎。
寥嘉還在那兒歎氣：“明年春耕結束有戰事，時間緊迫，嘉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欒信震驚，瞳孔地震。
祈善幾個為愛發電。
不知怎麼就傳到主公耳朵。
“為何？”
她可是靠鼻子吃飯的。
嗅覺敏銳才能精確分辨各種香味。
他聲音極其平淡，聽不出喜怒。
痛心疾首：【你們幾個，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這麼好的神技就隻拿來種花……】
_(3」∠)_
看到這一行字就是修改好的。
ps：棉花真的能開花的。花朵顏色會從白色變成鵝黃，粉色，紅色乃至紫紅，等花枯萎之後就會長出棉鈴。棉鈴成熟裂開，裡麵的就是棉絮了，也就是咱們常喊的“棉花”。
pps：沈稚的文士之道用對路子，就是神技。不過除了棠妹，也沒人意識到這點，沈稚就隻想著種花，以後賣胭脂花露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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