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又問：“可有黃烈兵馬消息？”
“……嘖，你這小辮子，怎麼死摳死摳的！”沈棠頓了下，視線盯著公西仇那一頭茂密烏黑的小辮子上，忍不住伸爪上手，“奉恩啊，你這假發上哪兒做的，還挺真！”
“又來送膳食？今天開始就不用送了，這種事情交給其他人辦就行。”眾人似乎比她還緊張她失去的毛，這幾日時不時來她屋子外麵轉轉，隔著門報告都溫聲細語。
“……我不是你族的聖物嗎？你還管我要錢？”一提到錢，沈棠噌的一下坐直。
她無言看著公西仇，公西仇也沉默。
公西仇單手扣著衣領，作勢要往下扯，道：“不信的話，我還有其他證據。”
不過——
褚曜：“……”
第五日，關閉已久的大門終於打開。
公西仇反問：“聖物就能不給錢？”
鼻腔的強烈癢意讓她控製不住打噴嚏。打一個噴嚏冒出一團黑煙，打一個噴一團，一連七八個才勉強止住：“問這作甚？”
因為抱著不純粹的心思，他們對自己的職位也沒要求，有活兒就乾，沒活兒就歇。配合程度讓一眾底層出身的僚屬咋舌。
看著自己手中焦黑的玩意兒，再感受頭頂冷風掠過的涼意，她整個人徹底傻了。
雖然沒鏡子，但沈棠光靠觸摸也知道自己這張俊俏臉蛋腫成豬頭，無法見人了。
嘴巴越來越癟，哪怕她現在渾身烏漆嘛黑，眾人也能從那張通黑小臉看出委屈。
公西仇：“……倒也不是。”
最後，公西仇的一句話點醒了她：“文心文士的言靈那麼多，或許就有生發的。”
眾人看到自家主公頂著一頭高馬尾出來，發尾隨步伐左右慢晃，紛紛看向褚曜。
鋥光瓦亮的腦袋在太陽底下閃閃反光，惹得練兵中的將領頻頻回頭。看一眼？咦，那個和尚好似主公？不確定，再看一眼。
公西仇卻說：“比我那時候好多了。”
顧池用袖子掩住上翹的嘴角，輕咳說：“沒有笑，隻是難得看到主公狼狽的模樣。除了外傷，主公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惡念和善念乾架，也不知怎麼想的，專往臉招呼，沈棠用文氣武氣滋養，卻發現恢複速度詭異得慢，仿佛有力量在阻止她恢複。她才不想頂著豬頭臉到處晃蕩呢。
褚曜解釋說：“此前解救辛國舊臣，從他們口中知道鄭喬也擔心被鄰國侵襲，生怕陷入前後夾擊的必死之局。於是，用法子激化鄰國內鬥，這會兒也打得熱火朝天。”
“咳、咳咳——”
不用睜眼都知來人是誰，她驕傲叉腰：“我這副模樣怎麼了？光頭不能見人？”
以淩、乾、燕、坤四州的散裝現狀，若是有一個完整政權兵力介入，怕是棘手。
沈棠道：“嗯，讓你們擔心了。”
“不對——你不也遭雷劈，為什麼你的毛是真的？”沈棠好似炸了毛的貓，抓公西仇的頭發，拽他的眉毛，居然都是真的！
公西仇道：“是真的。”
“瑪瑪這副模樣就出來了？”
褚曜：“胃口還行，但仍不見人。”
結果，晨會前腳散去，守兵後腳回稟。
當褚曜送膳食出來，欒信等人忙迎上前，特地壓低聲音，生怕音調高了被屋內的人聽到：“無晦，主公現在情況如何？”
公西仇道：“記得結清就好。”
公西仇撓撓被荀定肘擊的位置，那點兒力道對他不痛不癢：“瑪瑪武氣夠嗎？”
褚曜對此並不擔心。
褚曜離開後，沈棠去了趟校場看練兵。
沒拽動！
公西仇順著她力道向她歪過身來。
唯一的答案，他的頭發是後來長的。
沈棠躺在校場附近的屋頂上，愜意曬著太陽，剛醞釀睡意就發現頭頂陽光被遮。
因為種種原因，新人和老人相處融洽。
過了一會兒，他在沈棠身側坐下。
顧池幾人也因此愁眉苦臉。
沈棠擔心自己再憋幾日出來，他們會不會集體剃光頭，想想那場景，還挺感動。
褚曜等人還擔心他們會消極怠工呢。
將她惹毛了，回頭全部007！
剩下的詞沒說出來，還挨荀定一肘子。
“噗——沈、沈妹——”
讓幾個飽受鄭喬折磨的新人痛哭流涕。
就是有人在內心捶胸頓足，居然沒瞧見光頭版的主公，日後怕是也沒機會了！
屠龍局之後，沈棠帳下陸續多出很多生麵孔，眾人磨合不足，導致這個晨會冗長而枯燥。沈棠很有耐心地一一傾聽，時不時微笑以對。主打就是一個情緒穩定性格好。
一轉身，撞上神色微訝的褚曜。
沈棠：“……”
她默默看著褚曜，褚曜也溫柔看著她。
沈棠好奇：“緣何如此篤定？”
顧池幾人懼怕沈棠“秋後算賬”，但吳賢就沒這個顧忌。他踏入坑底之後，近距離看清沈棠此刻的模樣，於是一雙眼睛幾乎黏在她的腦闊，幾次深呼吸壓不下笑意。
這幾個新人也有一個共同特點——
主公嘛，又不是擇定了就不能跑。
他們都知道褚曜做了一頂假發。
日常飯量從三桶晉升到四桶，這是化悲憤為食欲，也有可能是晉升之後對食物需求更大。不管是哪一種，還有胃口就是好事。
說是雙修，但沈棠修為整體仍以文氣為主，而文氣可沒有瘋狂長毛的特性。
沈棠一驚：“這麼快？”
褚曜道：“一切安好。”
第二日，晨會。
“若是沒有你，季壽他們很懸。”
“這是什麼？”
隻要臉蛋俊，有毛沒毛都漂亮得一批！
這是沈棠今天洗完澡，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這張絕美臉蛋之後，得出的結論。
但他的動作被沈棠製止了。
褚曜：“算算時辰，最快還有一日。”
小臉通黑的沈棠不解之下，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闊，結果摸到一團焦黑灰燼。
果然，隻剩殘渣。
確認沈棠真沒介意失去的頭發，褚曜聞言鬆口氣，溫柔道：“主公這幾日閉門不肯見人，著實令人擔心……既然已經看開，不如明日開個晨會，好教人安心才是。”
屠榮三人路上都不睡覺嗎？
豈止是不睡覺啊！
他這輩子就沒這般奢侈過，作為武膽武者被兩名文心文士關照，各種速度武氣增幅加身，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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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妹找到生發秘籍了。
禿頭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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