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笑道:“晚上應該能嘗鮮。”
現在麼——
“來,師兄!”還不待雲策說什麼,鮮於堅拉著雲策的手往前,笑道:“帶你去看個東西!既然師兄已將黃烈得罪,要不考慮考慮主公?你我師兄弟也不用分開了!”
隻是——
喜的是,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場景也是他喜歡的;憂的是,地勢如此平坦,敵人一旦打進來,這片地方毫無防禦能力。規劃整齊的田地也有利於敵人搶掠糧食。
鮮於堅站在山坡居高臨下,手指劃一圈:“這可是師弟幾個忙活多日的成果,慶幸這裡地勢還算平坦,不然還要修整這些田地的高矮,爭取讓它們在一個水平……”
鮮於堅走之前,不忘衝一群仍在深耕細作的下屬揚手:“好好乾,今晚有肉!”
沈棠吃得嘴角沾麥粒。
雲策也跟著打了一份,武膽武者和普通士兵的食量不一樣,他這一份格外多。端在手上沉甸甸,直到坐下來,雲策才回過神。這時候,鮮於堅已經嗦了口滾燙的湯。
沈棠端著盤子,默默看著公西仇腦袋。
鮮於堅帶著雲策,時不時有人跟他打招呼,雲策指著一處:“他們又在乾甚?”
雲策傻眼:“嘗鮮?”
明明口感那麼軟糯,籽粒也飽滿,跟排骨滾一塊兒燉湯,他一人就能炫幾大碗。
他看了眼周遭,俏臉浮現些許為難。
鮮於堅都已經炫了半碗湯,下去一桶麥飯,一抬頭看師兄還未動筷子,他用帕子抹了抹嘴:“師兄,這些吃食不合你胃口?”
良久,他詫異道:“燕州不是……”
快點乾完一桶去補,吃得慢了就沒了。
來得遲,她貴為主公也要席地而坐。
全軍最不敢得罪戶曹出來的人。
“下值了!”
鮮於堅道:“也不是每天。主公目前還是很清貧,這樣的食物也不可能天天供,十天半月裡頭隻有三五日……不過戶曹那幫人要是勤快點,日子還能多一些……”
此前奉了黃烈命令,跟在沈棠帳下也有一段時間,食物條件比黃烈那邊好許多,但也以乾糧為主,大多時間是冷水泡飯。熱食也有,僅寥寥幾次,雲策並未多在意。
所幸,還能跟人搭桌,雲策那張臉自帶打光鏡,丟入人群也能被一眼抓到。雲策自然也注意到她,本想開口親近,但一想到沈棠的性彆,表情微不可察地僵硬一瞬。
“聽聞燕州水患嚴重,農作物全部糟蹋了,這是重新種下的?還來得及秋收?”
這不太對!
“瞧什麼?”
但有一點他懂,師弟很享受當下一切。
還是說,嫌一碗湯就兩小塊肉?
雲策搖搖頭:“每天都這麼吃?”
雲策覺得有些荒誕。
“師兄一定要嘗嘗,嘗過就忘不了!”
“……好吧,你有道理。”
這才叫活菩薩!
他不由得說出自己的擔心。
他盯著食案上冒著勾人香味的熱食,口中分泌涎水,喉結隨之滾動,乾脆也放開了埋頭乾飯。很快,陸續有人抵達,臨時食堂排起長隊。隊伍末尾還是兩個熟人。
雲策:“……”
他雙手環胸,理直氣壯。
鮮於堅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昨晚排骨燉玉麥湯的滋味:“戶曹那邊每天都會產出大量玉麥,不想浪費就丟後廚了……林戶曹說這種玉麥籽粒貧瘠,我不覺得……”
公西仇:“沒有,不是故意!”
一塊田就是一畝地。
負責打飯的兵卒道:“有的有的。”
對於這些,雲策都習慣了。
雲策苦笑著說了自己的遭遇,末了兩手一攤:“……為兄算是將黃希光徹底得罪,這個時候不好回山門,便跟著來這裡了。師弟,你們怎麼會……在田裡乾這些活?”
田間勞作的眾人紛紛停下手頭工作。
這才有了雲策如今看到的一幕。
來,挪一挪,搭個桌。
田間已經有農作物,隻是他不認識。
雲策不知自家師弟的信心從何而來。
鮮於堅的邀請,雲策也是心動的,隻是這種事情不能光看他,還得看看沈君。
當遊俠那會兒,買到什麼吃什麼,獵到什麼吃什麼,有時連著兩天吃不到一頓。
沈棠指控道:“你使詐,你將我手中珠子都贏走!敢說你不是故意分我心神?”
跟各種食材搭配混著煮!
煮湯之後撒點鹽,味道很鮮美。
雲策:“……”
雲策:“……”
一聽到晚上有肉,眾人乾活兒更起勁。
公西仇歪頭偏向她:“怎麼了?”
隱約聽到灰撲撲的沈棠在控訴。
自家師弟說的有些話,他不是很懂。
鮮於堅對此似稀鬆平常。
“走走走——”
鮮於堅撓頭:“我認為主公應該沒考慮過這些得失,隻要田地還在這裡,新建的村落還能住人,不管這片地方落入誰的掌控,庶民的生存都得到了改善,這就夠了。”
“元謀,又見麵了。”
準確來說,鮮於堅趕去乾飯,而雲策是被動被拉著去乾飯。二人開足馬力,很快便超過了頭批選手。他們抵達的時候,後勤臨時加蓋的食堂還很空蕩,小貓三兩隻。
divcass=”ntentadv”“今兒可有玉麥?”
其他人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他們不一樣,不少袍澤每天都求神拜佛盼林風她們成材,因為關乎到他們每天吃的食物質量。
一個個像是屁股著火,身後有鬼在追趕,用最快速度朝著後方食堂趕去,甚至有好些人速度快得留下殘影。速度慢的就比較佛係了,橫豎趕不上第一波,就不勉強自己跑著過去了。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隻要運氣好,照樣能趕上後勤補菜。
與此同時,黃希光也在暴跳如雷。
他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掉,紅著眼,恨聲道:“你說雲元謀打傷守將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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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賀的盒飯開始熱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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