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仇的吐槽很精準。
“這地方叫‘伊甸園’嗎？”
掐指算算，守關一戰，荀軍師大發神威，主公私庫不知欠了多少。趁著戰亂，找些摸金校尉盜墳斂財，辦法雖然缺德，但架不住一本萬利。對此，林風並無多少抵觸。
秦禮：“……”
管挖不管埋，簡直就是太監總管。
儘管沈棠眼眶布滿血絲，腋下夾著拐杖，但她身手靈活，用著拐杖也如履平地。見是秦禮過來，衝人咧嘴一笑：“公肅！”
沈棠：“……”
她想親眼看看那些族誌。
她一貫信任主公，沈棠說啥她信啥。
公西仇知道她的打算，但還是忍不住倒一盆涼水：“瑪瑪，不是我不願意，隻是族地剩下的藏書內容還沒我腦子裡記得多。滅族那夜，九成都被庚國搶走。九成之中，又有五成都是公西族最後一次遷徙後的記載，全是兩百年內的，能追溯到一兩千年前的藏書孤本不剩幾冊了，裡麵還不知有多少是後人杜撰修改過的……怕是沒什麼用。”
看到他那雙完美的手戴著她精心挑選的戒指，“刑滿釋放”的沈棠心情又好了一分：“不用多禮，這幾日可還習慣？”
沈棠道：“咳咳，不是。”
公西仇點點頭：“嗯，族誌就是這麼說的，還說鬼氣禍亂人間十二年，天地生靈近乎絕種，沒感染的人和動植物寥寥無幾。眼看著陽間即將變成陰間，先祖禱告上天，終於感動老天爺，神靈出手將幸存者全部帶到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此地便是‘桃源’。神靈又種下一棵神樹作為‘桃源’核心，這棵樹能隔絕外界鬼氣侵擾。先祖若有什麼事情可以在神樹下虔誠祝禱，神就會聽到……”
如此重要發現怎麼不標記一下坐標？
因為康季壽的黴運影響還在，沈棠這幾日連眼睛都不敢閉太久，生怕自己醒來就發現被活埋。換了七八個落腳點，經曆嗆水、塞牙、咬舌、平地摔、天降正義……一係列的折磨，沈棠又付出兩隻腳都崴了的慘烈代價，靠著硬邦邦的八字，總算熬過去。
她也有乾，但都悄悄來。不管是河尹郡還是隴舞郡，當地豪族鄉紳的祖墳陪葬都很豐厚，沈棠那會兒實在是太艱難了，光抄家還不夠，免不了要再跟他們祖宗借點兒。
她帳下這些奇葩坑人歸坑人，但才能資質沒得說，祈善連殺七主的壯舉要還不能吸引眾神會投來橄欖枝，那是眾神會有眼無珠：“不寫信了，信函也有暴露的風險。如今我們在明敵人在暗，任何風險都要杜絕。待回頭見了麵，我親自問他……你不要說。”
鬼氣，傀儡，以活人為食物？
又命她去找會倒鬥的摸金校尉。
好家夥，總不能真是喪屍末日吧？
沈棠：“……”
林風走後，沈棠對著輿圖看了許久。
離開前，公西仇突然想起一事兒。“瑪瑪帳下那位林小瑪瑪，她手裡有一本大祭司寫的手劄。手劄有個細節，大祭司在外尋找【屍人藤】的途中，於一處深山老林碰見詭異萬人坑，坑中全是有些年頭的白骨……推測時間，或許是那個時代的遺跡……”
顧池很好奇突然蹦出來的新詞彙。
說起眾神會，顧池要給沈棠打個預防針，免得她因為祈善在眾神會當高管一事生出芥蒂，繼而動搖了對祈善的信任。自家主公八字命再硬，也架不住祈善是主公殺手。
對此，公西仇隻是搖了搖頭：“如果這部分族誌記載是真的，相關文獻應該都在‘桃源’，先祖他們是一窮二白逃出來的，還能存留這麼多記載很不容易了。”
沈棠撓撓頭，表情有些囧。
精神麵貌跟上一次見麵判若兩人。
沈棠：“不是說外頭鬼氣不宜居住？”
沈棠做了個決定。
沈棠對此毫不意外。
“回頭，你陪我去一趟公西族族地。”
這才是公西一族供奉的神明起源吧？
公西仇極其自然地道：“我都說了族誌在幾次遷徙丟失損毀，內容都是後人補充修訂的，免不了還要夾雜一些個人理解推測……有可能都是真的，也有可能都是假的，也有可能半真半假……關於‘桃源’記載，族人其實不怎麼相信的，全都當故事看。”
但沈棠仍是擔心。
沈棠愁雲慘淡：“那也得去看看。”
“因為公西一族曆史上幾次遷徙，最早的族誌原本在這個過程遺失，之後的族誌都是後人根據記憶修補的，記憶中應該修訂了八九回，不少內容都互相矛盾，有些乾脆被斷定為杜撰傳說……有一種說法，公西一族曆史能追溯一兩千年前，那時候的族人全部生活在一個與世隔絕，作物豐饒的世界，在這裡，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
公西仇收斂唇角輕浮笑意，搖頭：“這怎麼可能？眾神會跟公西一族祖上有深仇大恨的。雖說族人不剩幾個，祖宗都埋地下了，但作為公西一族族人，我不能做出違背祖宗的行為。改明兒死了，我的靈魂去了神靈那邊兒，還不被族人圍著暴打？劃不來！”
秦禮拱手行了一禮：“見過主公。”
聽到有線索，沈棠跟林風借了手劄。
沈棠將沒用過的水囊丟他懷中，公西仇也沒賣關子，潤好喉嚨就繼續往下講述。
或許還能搞清楚文明覆滅的原因。
公西仇仔細回憶：“族誌對此記載不多，隻是說過了百年，‘桃源’最後還是支撐不下去，陸陸續續有人逃了出來。這些人散落大陸各地，繁衍生息成了如今的人。”
眼睛都要熬紅了，也沒找到“萬人坑”大致位置，忍不住嘀咕那位大祭司不嚴謹。
他原先對公西族的神話嗤之以鼻，但當確認可能真存在那麼一個文明，他反而產生了濃厚興趣。隻是，在找到鐵證前，這些都隻存在於推測。當務之急還是眾神會……
顧池問：“那留在‘桃源’的人呢？”
這時候，她人都恍惚了。
儘管顧池的文士之道能讓他知道很多八卦，但他不是個嘴碎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打死也不說。留守後方的人不止一個祈元良，卻獨獨提他，必然是有特殊情況。
沈棠打斷公西仇的話：“不對，我記得你幾年前說過，你們一族在兩百多年前獲罪流放路上遇見恩人，恩人給了你們一口棺材，我就裝在這口棺材裡麵。你們先祖為了感謝恩人，於是隱居之後雕了恩人神像？”
這個詞該出現在十六等大上造身上？
“嗬嗬，馬有失蹄，人也有失足的……我離崴腳就差一個康季壽……不提他，提他我眼睛就酸疼……”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彆看我兩隻腳包裹成這樣子，我依舊健步如飛，我——”
拐杖落點的碎石突然坍塌，沈棠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城下跌落：“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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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問你們，下一本多男主咋樣？
ps：儘管可能性不大，因為點女不允許那啥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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