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質問:“那又為何在此?”
催促道:“徐郡守,可想好了?”
徐詮道:“是啊。”
徐解這一出連她都不信。
據說是根據沈君那副木杖一比一做的。
徐解畢竟是縱橫商場的老油條,什麼場麵沒見過,麵對信使的威逼,他也沒露出一點破綻:“唉,深夜高熱?一算年紀,族叔也是一把年紀的老人,歿了也算喜喪。”
徐解道:“很重要啊,夫人。”
信使顯然不吃他這一套。
夫妻二人早年聚少離多。
徐解笑容略顯勉強。
徐解仍未放棄拖延時間,他要安排族人撤離,若全部落到吳賢手中,就麻煩了。
天海世家的家底現在都在即將成為邊境郡縣的天海啊,裡裡外外的虧損太大了!
這讓徐解有了很新奇的體驗。
“此前徐郡守不是昏迷不醒,委派族老前去天海?不湊巧,那位徐老先生年事已高啊,舟車勞頓,一病不起,竟是藥石罔效,深夜高熱歿了。主公命在下,務必將消息當麵告知徐郡守,還請您——節哀順變。”
徐詮恍若沒看到,兀自轉著垂在肩頭的小辮子,笑嘻嘻跟徐解邀功,卻被徐解罵了一頓。什麼叫用這些腦袋給他串一串項鏈?此前用十烏勳貴腦袋給他做項鏈當壽辰禮物,氣得他頭疼好幾天。這小子現在還變本加厲!不知情的還以為徐氏教育野蠻呢。
“我回來了!”
不少騎兵馬背上掛著滴答滴答淌血的腦袋,有一兩個腦袋有些眼熟。徐詮注意到他的視線,解釋道:“回來路上碰見幾支鬼鬼祟祟的山匪,擔心他們作惡就順手收拾了。隻可惜他們逃得忒快,遺憾隻抓到十來個……十來個腦袋也夠給堂兄串一串項鏈啦。”
望向徐詮的視線帶著一閃而逝的嗜血。
徐詮笑得齜牙:“小子實在是離不開兄長,纏著向主公舉薦阿兄,主公念著往昔交情,也覺得阿兄人品貴重,遂文書征辟。”
夫人這才將手收回來。
道:“聽聞徐小郎君投了沈君帳下?”
什麼東西?
自然是沈君沈幼梨的回信。
隻有拿到回信,沈幼梨接納了他與河尹,名義上屬於康國領土,吳賢就徹底沒了威脅徐氏的籌碼。恰恰相反,河尹還會成為康國邊境郡縣之一,成為天海無形的威脅。
“其他的先不提,夫人可知地頭蛇有多麼難纏?如天海是王都,天海本地世家豪紳便是王都的地頭蛇。不管是什麼好處都要先緊著王都這塊地方,天海吃肉,跟著才輪到其他地方喝口湯。天海無法成為王都,天海世家就要跟隨吳公遷移至新的王都……”
每天都要架著稀奇古怪的木拐在外晃一晃,朝城門方向張望不停。庶民不知道郡守在等什麼,直到一旬後,天海又來信使。
徐解的眸子瞬間亮起,絕處逢生。
徐解蘇醒後,病情好得很快。
徐解對此也有心理準備,那名族老本身就不聽話,幾次三番親近天海背刺他,派出去也是他借刀殺人。隻是沒想到吳賢說殺就殺,如今又派人威脅,倒是讓徐解意外。
徐解說得簡單,夫人自然也懂了。
信使暗暗深呼吸平複心情。
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他又疼得五官位移,挨了夫人一頓批評:“有這麼好笑?”
說著,跟牛犢子一樣衝向徐解。
如今的吳公——
divcass=”ntentadv”倒有多年前的風範了。
“徐郡守可是在此等著在下?”
信使道:“征辟?”
信使在“當麵”二字咬重了讀音。
信使看著徐解的麵色,拱了拱手。
若是穀仁不死,西北大概會三足鼎立。對於如今的吳賢而言,即便三足鼎立也比如今兩家共存好點,至少他還能拉攏穀仁當擋箭牌。穀子義真是老好人,最佳和事佬。
徐解覺得這一眼,風情萬種。
他握著夫人的手細細摩挲。
徐詮傻憨憨道:“這個自然知道,阿兄曾是吳公帳下幕僚,但——不是分了?”
“哦,這是舍弟送來的。”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一陣陣馬蹄聲從城門方向靠近。徐解聽著馬蹄聲,心臟七上八下。浮姑城經過沈棠重建,主乾街道極其寬敞,而且禁止縱馬,這馬蹄聲——
天海世家的影響力會被削減。
徐解趴著床榻斯哈喘氣,暗中用餘光去瞥身側之人,確信她沒那麼生氣,這才恢複常色。夫人氣倒是不氣了,但一想到如今局麵還是愁眉不展:“雖說派了族老過去,但你又是斷腿又是撞頭,吳公那邊會信嗎?”
徐解歎道:“杜絕天海變成邊境郡縣,其關鍵在於河尹這塊地方,而上南歸屬又決定著河尹的歸屬。夫人,牽一發動全身啊。吳公輸得一點兒不冤枉,若是沒有過於縱容天海世家,讓秦公肅和趙大義徹底寒心,有秦禮籌劃,上南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徐解猶豫不定,信使緊盯著他。
徐解看著信使,木杖都被他捏碎。
信使催促:“徐郡守還等什麼呢?”
他正要開口應對,信使又提及吳賢邀請,還瞥著徐解不太利索的腿和手中木拐,道:“這木拐生得古怪,倒是極好用具。徐郡守用它,不用下人攙扶便能行走自如。”
徐詮主打一個有問必答,撓撓頭:“哦,這個啊,臨近年關,想念多年沒見的兄長,告了個長假,順帶替主公當回信使。”
信使沒有因為徐解的譏嘲而不悅,隻是笑著告知一個噩耗:“徐郡守不要誤會,某這次來沒有旁的意思,是為了送訃聞的。”
他雙眸真誠看著信使。
又扭頭看看自家兄長:“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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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辟這個,棠妹一開始的身份隻能算辟,現在這個地位算征了。不過懶得分,直接用征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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