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禮部司郎中最擔心的猜測——先是隱藏身份到坤州金栗郡的監察禦史被殺，跟著又是糧倉被盜，究竟是當地官員膽大包天，還是他們背後有抗衡王庭的勢力支持？
在座眾人都不希望是這個猜測。
膳部司郎中翻白眼：【貪腐案子還分單純不單純？你可有想過金栗郡有問題，要死多少人？以咱們這位主上的脾氣，貪官家中母雞下的蛋，她都要將蛋黃給搖散了……】
在家中發現許多不該有的東西。
甚至還有官吏到處借錢去借商賈呢。
折衝都尉：【催債？】
折衝都尉心中暗鬆一口氣。
這件事情確實不難。
沈棠也不願意提審折衝府都尉，太打臉，但她是目前最大的突破口，可以試一試。
沈棠哂笑：“想起來了？”
主客司郎中環顧左右，插不進話題。
九出十三歸，投出去的本金能獲得接近五成的分紅，如此暴利，誰聽了不會心動？
折衝都尉心跳如鼓。
折衝都尉斷然道：“絕無此事！”
跟著，柳長史說了件不為人知的事兒。
之後，便是一向老實的父親還不知為何迷上了賭博，在賭坊欠下了一大筆賭債。
divcass=”ntentadv”賭坊自然不敢上門找她的晦氣，不僅沒有，反而好生伺候她那位爹，借機跟其他親人拉近關係，做局讓對方陷入牢獄之災。折衝都尉隻能厚著臉皮去找人說情，看看能不能寬容，或者跟受害者私下和解。長史很給她麵子，不僅沒有為難，還從中調和一番。
仍強裝鎮定：“主上，這是為何？”
有了這一出，關係近了些。
沈棠歎氣道：“龐氏騙局，說得通俗一些，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空手套白狼的伎倆。商賈借官債是變相賄賂官員找個靠山，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商賈做生意的目的也是賺錢，九出十三歸的官債，哪個冤大頭會一直借？那麼，分出去的分紅從何而來？自然是拉攏更多的人，用他們的錢彌補分紅空缺。接近五成的缺口，一旦窟窿補不上，便是暴雷之時。”
屋外也傳來成熟女聲。
柳長史似乎在笑她的膽小，反問道：【王庭律法可有規定此舉不可？沒有！法無禁止皆可為！既然是‘可為’之事，又有什麼不妥當？家中有點閒錢，擱著也是擱著，倒不如借給商賈賺點利息，都尉以為呢？】
他們當然知道金栗郡上下的人都不可相信，卻沒想到自家主上第一個抓的就是折衝府的長官！一時間，有人的臉色更差了。監察禦史疑似被害，居然連折衝府都被滲透。
這也是寧燕擔心的：“確實，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切中要害，可突破口……”
從小恩小惠開始，家人被喂大了胃口，當她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這條船已經下不去了。柳長史時常登門與她談心，話裡話外都在可惜她如今的物質條件跟地位不符合。
她私下派人去催債，不過兩三回就完全收上來了，柳長史專程登門道謝，送了她一筆感謝費。折衝都尉想推掉，孰料柳長史卻說：【這是清清白白的謝禮，都尉放心。】
貪汙受賄的同時還玩龐氏騙局。
刑部大牢那麼多硬骨頭都沒有扛過去。
膳部司郎中被點醒：【……】
膳部司郎中：【也是，這要真打起來，坤州戰場糧庫安全都無法保證，隨時可能被敵人插手，人家再來一出‘陰鬼竊糧’，那真是丟臉丟大了。主上殺心隻會更重……】
禮部司郎中衝沈棠方向努努嘴。
這時，沈棠睜開了眸子。
“不要撒謊，你也撒不了謊。我現在允許你自己說真話，主動坦白，是給你體麵，若你不識好歹要見識一下刑部言靈，萬一修煉根基損毀，後果隻能你自己去承擔。”
折衝都尉還未來得及張口，一道言靈的光芒從頭落下，猶如枷鎖禁錮她的脖頸，一股詭異莫測的陰冷力量盤踞胸口。她有種預感，自己一旦撒謊，等她的便是鑽心之痛。
金栗郡官署上下無人不知此事。
她如今的一切，全部建立在軍功之上。
家人又背著她，陸續收了好處。
這個忙還真沒什麼難度。
這種斬草除根的話術還是她親口說的。
大家夥兒都湊錢一起借商賈，收上來錢，再根據出借的本金分紅。否則的話，光憑那點兒俸祿，哪家日子能過得寬裕？做這事兒的人，不止一個柳長史啊，大可以放心。
軍功又是靠著這一身武力換來的。
有發財的好事兒，怎能忘了親人？
作為禮部四司長官，眼前這事兒跟他專業不對口，職權之外，發愁也輪不上自己。不過這不影響他跟同僚暗中用手指交流：【唉，希望這就是一件單純的貪腐案子……】
沈棠看向虞紫，虞紫搖搖頭。
沈棠哂笑：“所以，你也放了官債？”
都尉也知道已經被花掉的錢，以自己的俸祿很難短期還清，但又不想貿然答應對方的請求，給自己前途留隱患。柳長史看出都尉的困窘，道：【此事不會讓都尉為難。】
次數一多，她懸吊的心也放了下來。受了柳長史的好處，偶爾會幫對方做些事情。
祠部司郎中：【糧草去哪兒了？】
畢竟都是朝中要員，哪怕禮部很清閒，四司郎中天天湊在一起抱團取暖吃瓜，但這隻能證明部門活少，不能證明他們實力不行。若真是單純貪腐案，刑部和七衛四率就能搞定，讓本地折衝府出兵包圍，哪個貪官汙吏能逃出去？如今卻是由國主親自出手。
柳長史看著氣衝衝的她，笑著安撫她坐下：【都尉何必這般緊張？唉，罷了罷了，你若真不願意收這些錢，我也不能強求。不過這些錢送出去，我是不會拿回來的。都尉真要過意不去，不如幫我做件事情？】
他們都希望是後者。
額頭冒著汗珠，緊張道：“末將……”
這話戳中了折衝都尉的要害。
折衝都尉冒著冷汗吞咽口水。
“得，龐氏騙局，它不暴雷誰暴雷！”
但，怕就怕是前者。
她也分到了好幾筆分紅。
若是熟麵孔，打個招呼就讓過了。
“我沒跟你透露過我的真實身份，元良找你提人，也隻說我是負責督辦此案的刑部人員，但方才在牢裡，元良故意喊破我的身份，你居然毫無意外，直接喊我‘主上’。你知道我的身份卻故作不知，所以我懷疑到你頭上提審你，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荀貞作為戶部尚書，對錢財甚是敏感，聽到這話支起耳朵：“龐氏騙局？暴雷？”
好家夥，合著放官債的不是哪個人而是一群人，非法集資還非法放貸，要素齊全！
折衝都尉咬牙點頭：“是……”
“……所以，糧追不回來了？”
沈棠歎氣補了一刀：“何止是糧追不回來？說不定跟糧食一起運出去的，還有這些舉債加入龐氏騙局的倒黴鬼的全部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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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從9.24開始私教課到現在，體重穩穩下降，目前輕了十四左右，感覺過年之前，真的能完成目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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