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說辭一致,一時間並無破綻。
“皇後,你看,匆忙之間想必他們也無準備的時間,口徑如此一致,許是真的誤會。”
然後皇上他一拍座椅扶手,厲聲道“竟不知向你們兩波密告之人是誰,膽敢如此放肆,欲行挑撥離間之事。”
皇後一時間沒了頭緒,卻又不願就此作罷,於是便叫後頭跪著的那波人一一提上口供來。
仿佛在拖延著時間。
果不其然,承歡嬤嬤很快便帶了幾個宮娥,入了正殿。
速速跪地後直入正題“啟聖人皇後,下官剛才為了掃清誤會,便自己做主搜查了此女婢的寢所。在隱秘處發現了兩樣信物,一一帶來呈閱禦覽。”
話聲落,一個宮娥手捧著紅漆小盤,上麵一枚血玉扳指,一串刺繡荷包。
那荷包繡工未完,圖案意像簡單,幾朵祥雲下是一潭池水。
我的腦中哄的一聲,糟了,這兩個人到底見了光!
皇上招招手,那舉托盤的宮娥眼力見十足,上前呈給皇上。
皇上拿起那枚扳指,照著頭頂的燈光仔細瞧了瞧扳指內圈所刻的小字。是的,大戶人家的首飾,多有著府邸的名號。
看畢了,皇上將扳指重重一擲喝到“李成蘊,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看見李成蘊額頭上的汗晶瑩著,隻見他一閉目一恒心,俯首一禮道“臣知錯,臣確實平日裡和水姑娘互有好感,可是我二人之事,與今夜之事並無乾係!”
皇後娘娘哈哈笑道“怎麼?蘊公子的意思是,今夜所約並非是這水姑娘,而是另有其人?”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但馬上又落下。這毒皇後還沒將我利用完畢,應該沒這麼快鳥儘弓藏。
李成蘊快答一句“非也!今夜之事始末,臣下已然解釋過了!”
皇後點頭“也好,其實言而總之,即是私情已有,何時期約不是約呢!蘊公子前途大好,怎容流出此等違反軍紀且有傷風化之事,不如~”
皇後看了一眼皇上,試探著彼此心中尺寸,然後話風稍轉“不過本宮倒覺得,蘊公子何樣的閨秀良娣不容選擇,怎麼會看上個如此低賤之人,想必定是遭受了糾纏。”
水司斯又開始梨花帶雨,更又不敢出言分辨,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皇上沉沉一聲“來人,把這曲意魅惑之人拖下去,暗中處死。”
我瞪大了雙眼,隻覺心寒齒冷!難道這兩情相好桃來李答之事,隻落成一個人的責任?
“聖人饒命!饒命!”水司斯淒慘的求饒著,我聽著這聲音,隻覺得心中簌簌雪落,正考慮著打底要不要挺身而出,告訴大家水司斯隻是我派去的說客之時,李成蘊突然抓住了水司斯的臂膀,扯回她即將被拖拽下去的身體。
“聖人,娘娘,此事臣也有責任,男子漢大丈夫,不可逃避。請聖人將水姑娘賜於臣,臣便將她收房為妾。至於違了軍紀,臣願領責罰。”
皇上咧著一邊兒嘴角笑了笑,大致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然而我從他的側臉看去,隻覺得他的細微表情極其複雜,更像是藏著幾種深層的情緒,尚需人仔細琢磨一番。
頓了頓識才開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裡都是自己人,我叫他們封口便能封口。你若求賜一個低賤婢子,那對你的影響,你可想好了?”
李成蘊握著瑟瑟發抖的水司斯,一咬牙道“臣確定。”
皇上起身大聲命道“把羽林衛右驍衛暫押內監,明日玄武門外鞭刑處置!”
然後看向皇後淡淡說道“這女婢脫宮籍之事,你來料理。”
說完了話一甩袖子大步流星,連後頭貴妃寢殿也不再回,徑直轉宿他的甘露殿去了。
龍武衛上來幾個將李成蘊往後拖拽,他和水司斯的雙手牽扯不住斷開之時,還一個哭,一個笑。
我在一旁看的動容。
芳華少年尚小,彆情離愁已老。
情之一味是為猛毒,直叫稚氣頓染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