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疑惑道:“在哪兒?在哪兒?”
我一指:“就在牆頭上啊,剛拜完月,現在正打坐呢!”
他們又來回看看,紛紛說道:“什麼也沒啊……”
我趕緊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的時候,大白兔仍然在雙爪合十著坐念。
我驚愕的說:“你們都看不見嗎?”
所有人皆不可思議的望著我。
族長的婆姨過來拽著我的胳膊:“來,咱們走近點,你給嬢嬢指指是在哪兒?”
我自自然然的走到牆根處,指著那麵高牆:“就這裡頂上。”
現在看那兔子看的更清楚了,個頭超大,估摸得有十幾斤,濃密的毛,黑色的眼睛。
大白兔知道我走近了,停止打坐,轉了轉身體,依然是站著的,對我提了提它的胡須肉墊,像是人微笑一般。
我開心的對它說:“你跟我一樣啊。”
它眨了眨眼睛,然後放下兩隻前腿,沿著牆頭跑開了。
它不見了,我的眼神才收回來,對著嬢嬢說:“它走了。”
大嬢將我帶回席間,皺著眉頭道:“這孩子是不是撞了什麼邪啊?今天是不是去山洞被鬼祟給跟上了?”
又有人說:“這八月十五乃是至陰之夜,又傳說是許多精怪修仙的絕佳時候,兔子拜月也有耳聞,可這……怎麼就讓丫頭一個人瞧見了?”
“真是咄咄怪事。”
“是啊是啊,蘇娘子,孩子是不是體弱多病啊?這陽氣一弱,就容易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姑姑斥問我:“你是不是又在裝神弄鬼?你想乾什麼?”
我趕緊搖頭:“沒有沒有,真的沒說謊。”
玫姨一摸我的耳後根:“哎呀,發著燒呢!”
她這一說,我始才感覺自己渾身發燙,還隱隱頭疼。我睜大了眼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現了幻覺。
我被玫姨先行帶離了酒席,族長婆姨招呼著大家繼續陪侍姑姑,也跟了過來。
尖尖正在啄院子裡供桌上的柿子,吃的香噴噴。它的樣子又遭了彆人齟齬:“哎喲,丫頭你還是少接觸這些怪物。”
我噘嘴,直戳戳說道:“它又沒做壞事,為什麼非要兩隻翅膀兩隻眼睛!”
玫姨瞪我:“你又嘴硬是吧,一會兒你可彆哭。”
???
也許發著燒的緣故,我也是心火正盛,又被人嗆了一句,一氣惱抱著尖尖脫了鞋子和外衣裳,就鑽進被窩去生悶氣。
可很快又被拖出被窩,拽到了床邊。兩個人不由分說就扒了我的中衣,隻剩下肚兜兜。
大孃拿著一枚銅錢給我看:“丫頭,這銅錢刮痧,一能治病,二能驅邪。你聽話啊。”
“喂喂喂……”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那沾過香油的銅錢就開刮我的脊椎骨。“蹭蹭蹭”幾下,乾搓的感覺就來了,我喊到:“再蘸點油啊!”
她哈哈笑說:“不是不滑,是你疼了,忍忍!”
然後她就對我下了狠手,一隻手按著我一隻手狂刮,像刮魚鱗一般,非要搓下我的一層皮來不可。
我咬牙忍到了極限,開始掙紮,玫姨就來按我的頭,威嚇道:“傷風要是不及時治住,後半夜再燒的厲害,明天耽誤了啟程,咱們就把你留在這。”
我一聽,想起今晨被偷偷檢查的屈辱之事,倍感委屈,遂哇哇的哭了起來。
我哭,她們樂。
她們越樂,我哭的越大聲。我哭的越大聲,她們越樂。
場麵一時間達到了一種雞同鴨講,無法溝通的境地。
大孃笑的直喘氣:“那就把她留下吧!剛好我生了兩個小子,正想要個姑娘呢。”
嗚嗚嗚嗚嗚,哈哈哈哈哈,聲浪要掀了房頂。
姑姑一推門:“你們這是乾嘛呢?院子外都聽見了。”
玫姨趕緊回話:“給孩子治病呢。”
姑姑過來瞧著我歎氣:“要不輕點?又大哭一場豈不是耗費了元氣。”
大孃用手指撥弄著我的肩胛骨:“哭會兒好,叫她再哭會,哭能疏肝氣,你瞧她這幾處堵的。”
話音還沒落,隻聽大孃一聲驚呼:“這!”
姑姑忙問怎麼了。
大孃用銅錢掃著我的後頸處:“我的個老天爺啊,是誰給丫頭的皮肉裡紮進半個魚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