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遠了些,我搖了搖頭。
“這李成蘊雖未成親,小妾就已有了三房,外麵更是相好無數。誰以後做了他的正妻,那得是倒了天大的黴。”
薛莫皟撲哧一笑:“這種事,一來一往,你情我願的。況且,想要與他春風一度的,不在少數。”
我腦袋一歪:“也是。長了張討人喜歡的臉,嘴巴也甜,出手大方,性子又活躍好動,著實是個迷惑人的材料。哪個女子稍微一暈頭,得立馬中了他的情花劇毒。”
薛莫皟問我:“小菟為何總能看的這般清楚?”
我陷入了回憶裡,寥寥說道:“因為得見過真心,所以辨的明假意。”
薛莫皟的腦袋一低又一抬,俄然說道:“我知道念奕安。”停了停又說:“我的用心,不會比他差的。”
我無奈說道:“彆鬨了。隻你那酒後一件,就差的多了。”
“快回吧,不早了。”我無視他的落寞,馬鞭一揮,衝向了無邊的冰花白絮裡。
這一夜,久未跳舞的我突有所感,拿著一把鵝羽扇,在院中和著雨雪起舞。
我的四肢纖細,腰肢曼妙。將腿控起,直搬入耳後。擰身平轉,探海踹燕,裙子在流風回雪中飛揚,像是一朵白色的水之花。
哪裡還有寒冷,直跳的熱氣蒸騰。發間的白色飄帶奔逸絕塵,亦如我,另一個我。
我跳了許久,隻有滿頭霧水的觀眾,沒有熱烈欣賞的掌聲,我將此舞獻於自己,也獻於被絨絨雪花撫弄的彎月。
“好的東西不會,會的全是顛三倒四”,耳邊的雜音此時不足以影響我,隻覺得釋放之後渾身輕鬆,頂著渾身大汗,一頭紮進被窩就睡著了。
翌日五更起來上值,才發覺渾身的酸痛如同將自己釘在了床板上。
是啊,太久不舞,連筋骨肌肉都不適應了。
腰酸背痛的來在兩儀殿參與朝會。侍立在龍座一旁神思飄忽之時,卻突然見金吾衛大將軍出班啟奏,彈劾我阿爹推延返京之事。
我頭頂如響了一記炸雷,渾身瞬時麻了!
金吾衛大將軍,衛國公的長子,張才人的堂哥。
他跪在地上擔著架子一副義正辭嚴,正義凜然的樣子!滿口的軍紀理法,前車之鑒,後車之師。
黃寶兒昨日之言竟然不虛。
滿朝文武另有附議者一二,逐漸三五成群。各個張牙舞爪,不把阿爹汙蔑成第二個北境王不罷休。
而後,駁斥其言者亦是攢三聚五,直在朝堂上論辯風生,吵做一團。
兩派勢如水火,難分上下,最後被皇上一語嗬止:“罷了!休再爭論!凡都督到目前為止,恪儘職守,並無半點逾越之處。至於這暫緩返京一事,也是朕親自批準的。今日就到這吧,散朝。”
見皇上態度明確,我噗通的心才稍安,遂恨恨的惦記起了張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