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自謙著,可這話到底甜到了心坎裡,眉宇不自覺的飛揚。
我一副勸慰模樣:“嗐,這從來高位有德者居之,修媛慧心慧德,為自己打算一番,實乃常情。”
爾後,又略略閒談幾句,我便歎口氣,稱宮宴在即,這兩日書房又堆積了大把奏折要審,作勢要走。
修媛問道:“怎麼看尚書麵有難色,可是前朝的政務有決議不下之處?不妨,過了這三日冬至休假,便有陛下聖裁。”
“嗯。”我有些支吾:“聖人也為大理寺的案子煩擾啊……罷了,不久坐了,改日再敘。”
陳修媛起身相送,眉間有物的問道:“可是胡嬤嬤的案子有棘手之處?”
我帶了回避之色笑笑:“也無大礙,時間問題。”
離了臨照殿,走了百餘步,神情才放的囅然起來。
祭掃,升陛、奠玉帛、薦毛血、初獻禮、亞獻禮、終獻禮、燔燎、賜胙,九項祭天儀式於圜丘結束,龍攆又攜百官返宮開宴。
其間百般應酬不消細說,丹陛雅樂無需聽看,唯獨細細留意著衛國公和陳侍郎二人。
席致一半,見一宮女來在陳侍郎身邊耳語幾句,他便左右看看,離席去了。
那宮女還算麵熟,方才還在臨照殿見過。
我帶上一抹稱心的笑,隻祝這對父女能夠早日事成。
鐘鼓饌玉不足貴。隨便撥弄幾口墊墊肚子,一散席即刻返回月池院,喚來小珂吩咐下去,將晨間呈來的人證名冊,交在一人的手上。如是,便隻等著“聞香尋蹤”的人登門了。
這邊剛交待妥當,李成蘊便來了。
一撩門簾:“玉菟妹妹,可準備停當了?”
我回首看他:“換身衣裳便好。”
他壞笑道:“自己人,我看這樣就成。勻脂抹粉的,不及妹妹素麵好看。”
“沾了宮宴的酒氣,到底要對府上大人們禮敬些的。”說了這話,我才想起答應去他府上吃飯欠缺考慮了,冬至可是個大節,我過去算個什麼說頭……
隻是現下再拒已晚,隻得斂下些許的尷尬,隨他一同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