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的,是他突突的心膛。
我抱著不丟手,像是要把他勒到窒息。我深呼吸著,感受著他的體溫和滿身的沉香。
像是充電一般,當我覺得電量開始夠用了,握著他衣裳的手才鬆懈下來,再猛吸口氣,推開了他。
他往後趔了一步,神色滿是不解:“你……一熱一冷的,怎麼了?”
我回歸以往的嬌蠻貌:“沒怎麼,天冷,暖和暖和。”
他一撇嘴,看著我,半晌了說:“今日厚施濃豔,你是不是哭了呀?”
我瞪他:“有什麼好哭的!”
他微笑:“分明是哭了,眼皮都腫著。”
被人看穿的感覺叫人恨的牙癢癢,遂握緊了拳頭往他身上砸:“那你也哭,兩眼睛哭成桃兒才好!”
他“吭”的一樂:“肯定還挨打了,所以出來報複無辜~”
我體內的血直躥騰,皺著眉狂捶了他兩下,坐到一旁生悶氣。
他笑如和風:“喂,裝修已七七八八了,叫我日夜在這盯著,渾像個泥猴,你倒托大,快四下看看滿不滿意?”
遂領著我,從最裡頭看起。
原先室內花園的小石山悉數挪了,靠著最裡搭起一座舞台,供平時演藝歌舞所用,舞台之下將會設立四個活動的大棋牌桌。
花園外圍的一樓原本是一間間的客房,如今把門板全部去了,隻為半封閉的隔間,淩花窗已換成了透明的琉璃窗,仍是每間有棋牌桌,桌子大小,座椅塌席之規格,皆按房間布局而分。
而二樓原有的一圈兒客房改為了六間雅室。除了更換窗戶,形製則保留了雅室的私密性。
內有後廚,可提供簡單茶飯果品。而後院便為私房禁地。剛入門的堂屋則是櫃台,換籌碼的工作台和休息區。
我滿意的笑道:“真是一家內容豐富的高端賭場啊!”
薛莫皟道:“訂做的數種牌卡這兩天就能拿到了。現在可以開始招兵買馬了。”又一轉頭喚道:“小獾,招聘的告示貼出去沒?”
“方才就貼妥了。也托幾個兄弟,介紹可靠得用的人手來。”
嘿,這哥們兒也在。
我關切的看向他:“小獾,肩膀上的傷好了沒?”
他樂嗬道:“謝您關心,在洛陽軍中時候,薛公子就請來醫倌給治著,如今已大好了。”
他一邊清理著雜物一邊笑答,見我對他點點頭,又利利索索乾活去了。
我抬眸看向薛莫皟:“你真是好維持兒,人家好歹也屬於十六衛的一員,倒來給你做苦力。”
薛莫皟歎道:“彆看他是笑著的,他那條手臂算是廢了一半,如今使不得刀劍弓弩,隻能乾些輕活兒了。”
我一時默默,洛陽之變,所有的當事者中,或許我是最安泰無虞的那一個。
且僅僅才過去半個多月,我已忘記了一般。
“你近來回過薛府嗎?”我目露同情。
他卻嘴角一勾,挑逗我道:“回去作甚?我可不想如你一樣,三天兩頭被鬆鬆皮。”
“喂,你作死啊!”我一腳飛起,他趁勢一躲。
正打鬨著,突然進來一人,一頂蓑笠掩著大半邊臉,懷抱一柄寶劍。
那劍我眼熟的很!
這人又腳步趔趄,走動間有血滴瀝在地上,還沒到跟前兒,撲騰就摔倒在地。
我二人見此景大感意外,一時並不敢過去扶他。
他氣息奄奄,從口中擠出幾個字:“凡姑娘,救我……”
我瞪大眼睛:“卓奚,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