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聞見了肉味,兩尺長的根莖扭了扭,像是伸了伸懶腰。而後花瓣顫了顫,逐漸蘇醒著,慢慢開了個口子。
我把豬肉墜進口子裡:“怎麼樣,挺香的吧?”
花瓣抖了抖,蓬隆就打開了,花蕊裡藏著的舌頭冒了個頭,輕輕舔了舔豬肉。
我把豬肉吊高了點,吩咐小珂拿著竹竿,聽我指揮。
小珂也是聰明人,采用欲擒故縱的手法,一高一低的在跟花妖玩著拔河遊戲。
妖到底是妖,心思單純,完全不知道下一刻將要麵臨什麼。
火鉗已經在炭盆裡燒紅了,老管家的臉也笑紅了。
滋溜的一下,花舌從蕊中吐出,再啵兒的一聲,吸到了豬肉上,開始吸吮裡頭未放乾淨的豬血。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火鉗,咵嚓卡住了花舌頂尖,吸盤的位置。
呲——呲——
兩道白煙瞬間冒起,花妖已吐掉了豬肉,渾身瘋狂痙攣著,還發出吱嚀吱嚀的聲音,像一隻被鞋底子蓋過的小狗。
“哇哈哈哈哈哈!”我們終於敢爆發出狂笑。
雙手持緊著火鉗,可這家夥力氣還挺大,掙的我雙臂亂抖摟,我喊著:“快快,把吸盤給綁了!”
小珂趕緊拿起麻繩,在火鉗夾住它的位置繞了幾圈,咬著牙給係了死扣,以防止它把吸盤收回去。
我奸笑著鬆下火鉗:“哼哼,你終於落進菟爺的魔掌裡了!”
那伸出一臂長的粉紅色舌頭從人臉大的花苞上耷拉下來,看起來像是一條碩長無比的羊舌,叫人想起醬鹵鴨舌的風味。
這破花緩過來了疼痛,開始瘋狂掙紮,跟我們村兒跳大神的一樣興奮失常。
我拿起長針就往它花杆上抽:“還給我嘚瑟?叫你嘚瑟!反了天了你還!”
“小樣的,最喜歡吸人血是吧,光撿好吃的來,今天就讓你嘗嘗啥叫五味雜陳,妖生苦澀!”
接著,我叫管家握著它的吸盤提起來。再將漏鬥插進吸盤的洞洞裡,隨後油鹽醬醋酒一股腦的往裡灌。
咕咚咕咚,眼瞅著它全部喝了進去,這才一鬆手。
這家夥花蕊和花蒂的部分已經漲大了兩三倍,撐的快要爆炸了。隻見它整株花摔到在地,“腹部”的液體翻江倒海四處亂鼓,最後一蓄力,像是將要竄稀的大肚腩一般,嘣的一聲,黑水四濺,天崩地裂!
這一下子害得我們三人跳出了兩大步,直怕它肚裡的家夥什兒噴到身上。風平浪靜之後,但見黑花兒到處,角門位置的牆壁地板已然是全部淪陷。
花妖已經癱了,立都立不起來,成了一朵廢花。
我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過去,睥睨它道:“還老實不老實了?還害人嗎?”
它花杆子上的兩片綠葉子像是手,搭在一處給我作了作揖。
然後伸手去摸自己的“頭”,從層層花瓣裡頭,掏出了兩枚桃紅色的小種子放在了地上。
我拿竹竿捅了捅種子,查實沒有危險,便用手帕包了,放進荷包裡。
“行啊,挺上道兒的,知道進貢啦~孺子可教也。這樣,等我弄清楚了這種子的用途,我再酌情考慮,要不要將你鬆綁。”
它聽懂了,用大花苞給我點點頭,再度作了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