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嚓……”
外頭紫光一閃,雷聲大作!
這一震,使我微微發抖起來……
阿娘一步一步的邁向了我。
“娘娘,娘娘!您要做什麼?”玫姨似乎看出了什麼,已然哭了。
可那個背著閃電,身影兒高大的人冷冰冰的說道:“這個孽障很快就會使我蘇家滿門獲罪,已知將有這一日,不如我現在親手除了這禍根。”
房間昏暗的很,燭火被混亂的氣流攪的搖曳不堪,窗外是明滅閃爍的電光,很亮!但暗下去的時候,就成了烏黑一片!再連帶著人影也成了烏麻一團……
可很快又亮了!亮光打在人的臉上,猙獰可怖!
這一切好似刺傷了我的眼。我忘了流淚,忘了哭泣,忘了分辨,忘了求饒……
我隻是本能的在地上挪著,腳蹬著地板,一點點的往後挪。
遙遙聽見巧嬤嬤泣不成聲:“娘娘,奴婢好不容易把她喂胖了一點……”
她和玫姨兩個欲要走過來把我奪走,可被攔了,樺蘿對她們鄭重的搖了搖頭。
我退到了牆角處縮成了一團,隻會蹬著驚恐的雙眼。
那個有絕對力量的人不可抵擋,也不可拒絕。她一步一步,越來越近,翹頭鞋在木地板上走出了咯噔咯噔的聲響。
時間的流沙瓶碎裂了。
又是一聲驚天巨雷,她華貴的禮服還沒有脫,顏色很鮮豔啊,鮮豔到殘酷。
我語無倫次,意識錯亂,我可能想說,我感受不到溫度了……
龐大的身軀再度蹲了下來,鬆垮垮的抱了抱我,以抽離了感情的語氣宣判道:“是娘的錯,娘從一開始就不該生你。你的命既然是娘黑的,娘也能收回。”
然後她手中的繩子就在我的脖子上繞了一圈,打了個活結後,兩隻手扽了扽。
她叫兩個宮女一左一右拉著繩子的兩端。
然後她撫了一把我的眼睛,叫我閉上,而後用雙臂箍住了我,死死的箍住了我。
她輕聲:“來吧。”
然後繩子噔的一響,我的眼珠和舌頭幾乎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我全身瘋狂的掙紮,雙腳生理性的亂踢!
我有多大的力,她就用多大的力,母女兩個(如果還能夠這樣稱呼的話)就在地上瘋狂的扭動著,扭動著……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呢?我隻能奉勸一句要自殺的人,千萬不要上吊,千萬不要上吊。
我身體內的每一滴血都變成了爆竹,就這麼憋在腔子裡,炸又炸不掉,無處釋放。
沒有恐懼,隻有痛苦。口中發出著沙啞渾濁斷斷續續的咯咯聲,十足醜陋……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我不再有力氣繼續動彈了,意識從乾瞪的兩眼中逐漸出離。
僅剩的一點覺知叫我感覺到身下一片暖熱。
我尿了。
依稀中,那個被擠在牆角的瘦小身子被鬆開了,她空張著嘴,舌尖微伸,雙眼上翻。
要勒死她的三個人氣喘籲籲,看著躺在地上的瘦小,為她解下了脖子上的繩索。
仔細看,瘦小的頭臉和身子是兩個顏色,分界處有一條淺淺的勒痕。
她們探了探她的鼻息,還不錯,收手的正是時候。
她們揉著她的手心腳心,用薄荷油塗在她的幾處大穴。
日日夜夜照顧她的兩個婦人哭的淚雨滂沱,可憐她,也可憐自己的功夫差一點白費。
為首的女人在轟隆雷聲的庇護下,居然開始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