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玫姨插話說道:“那個探花郎,叫做珂玉的,我聽聞什麼司空家,工部尚書家,甚至是薛家,都看好了他作為小婿。娘娘,人家都不避諱這麼多,您是不是多慮了……”
皇後捩了一眼玫姨,玫姨噤了聲。
“咱們蘇家人丁少,若多兩個兄弟姐妹的,也能於我前後多個助力。”
外婆頓了頓,品了品皇後話裡話外的意思,而後試著說道:“曉兒啊,你這肚子,還沒個信兒?”
皇後嗤的一笑,抿著嘴搖了搖頭。
外婆壓低了聲音:“聖人不是,怎麼,還沒養好?”
皇後也低聲:“沒準是心裡有疙瘩,還得再養養。嗐,當著孩子呢,不提這個。”
“唉喲,這可不是長久之計,你不生個正統的孩子,將來太後的位子可坐不穩啊。”
舅舅對外婆擠擠眼睛:“娘,長姐心裡有數。”
皇後說道:“娘,我今年也四十的人了,本身就難受孕。”
外婆一撇嘴:“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運氣來了,一回就有。”
皇後一斜眼看著我,對外婆抬了抬下巴:“您想啊,我身子素來康健,傷寒都未有幾回,結果還生了這麼個病秧子,三天兩頭的大病一回。我於這子嗣上,不該存有太大的指望,免得勞心傷神,費些無用功夫。”
外婆慍怒道:“誰叫你不儘早打算的,若不是前番那事,你可是打算在那宮裡做一輩子女官不成?”
舅舅趕緊打斷:“停停停,您老又翻舊賬。”
談話到這,我的腦中突然蹦出一件前兩天的事。
那一日午休起來,我背著日光坐在窗前發呆,巧嬤嬤朝我擠過來開始解上衣。
我淡漠的說:“彆,我戒了。”
那時的她俯視著我,明媚的陽光灑在她的好皮子上,泛著瑩潤的光。然後她啟口,對我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這飛禽走獸啊,為了長遠計,往往會在每一窩幼崽裡挑選一個最弱小的丟棄,甚至是從大樹懸崖上推下活活摔死。獸類如此,但人卻經常相反。反而會揀最弱小的那個重點看護,養在身邊。”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
她接著說道:“公主應該惜福,不能永遠做一窩裡最弱小的,茁壯起來才是正道。就算不為彆的,單為自己的身子也好。所以,你還不吃嗎?”
我瞧著她目光炯炯,聽不懂的道理一套一套,最關鍵的是,此時的我不想和人爭辯,也就順應了她,貼近了,一張嘴。
畫麵閃回,我依稀察覺到,母親之所以對子嗣方麵這樣不慌不忙,會不會是因為她還有其他的孩子?
是男?是女?是誰?
我見過嗎?他在哪兒?
……
吃罷了飯,我想留在外婆家,於是笑盈盈的問舅舅:“舅舅,你不是說城西一家賣燒雞的很好吃嗎?是不是明天帶我去嘗嘗。”
舅舅還未開口,皇後說道:“你舅舅明天還要上值呢。”
外婆過來摸著甜甜貓,捋了一把毛下來:“你瞧瞧,春季裡這些貓兒狗兒淨是掉毛。婆婆把這些毛都給你攢著,等你下回回來,婆婆給你織成一副掛毯可好?”
“婆婆還有這手藝,那我等著看。”
“好勒,趕緊隨你娘回宮吧,過會子宮門就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