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魂未定的看著腳邊的巨物,始才認出她是個人,是個穿戴中等有點身份的嬤嬤。
她跳樓了。
剛剛從一旁的經樓上跳下。
她側趴在地上,頭骨酥了,血泊正一點點的變大,但還睜著壯誌未酬、死不瞑目的大眼。
宮人們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哄的圍住了我,把我扶去了一旁。
玫姨大喊道:“傳羽林衛,有刺客!”
幾乎是片刻間,外頭如海嘯般的腳步聲奔湧而來。
我深呼吸,但又很鎮靜,就差這麼一點點,我就會被她砸死,同歸於儘了。
帶隊而來的羽林郎命人將墜樓者圍住,再傳了仵作過來。
另一隊人馬火速上了經樓,挨間搜索關於這“死士”的蛛絲馬跡。
而我在思考呀,小菟我向來與人為善,為何招來彆人這般的深仇大恨,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
晉王撲通通的跑過來,像上回一樣提溜著我:“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安靜?是嚇傻了還是不怕呀?”
我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死人的事見多了,習慣了。”
玫姨趕緊用帕子給我擦額頭上的汗,亮著嗓子:“您就聽她胡扯吧,沒準過會子又得大病一場!您說這叫個什麼事啊,來殺一個丫頭片子,她是怎麼想的!”
晉王正色道:“依我看,這事雖表麵上奔著公主而來,可應該彆有緣故。一個四十多歲的嬤嬤與十多歲的小孩結仇,不太能說得過去。”
一圈的宮人紛紛點頭稱是:“對啊對啊,晉王的分析確有道理。”
這時候羽林郎大踏步的過來,對著我們抱拳一禮,麵有難色的說道:“晉王,公主,經書三樓的震字號房,這罪婦在牆壁上書了兩行血書大字。”
晉王問道:“上書什麼?”
羽林郎深擰了擰眉頭,動了動嘴唇:“這!……不妨勞駕晉王,上樓一觀吧!屬下實在是講不出口!”
晉王一甩下裳,闊步就走。
我額上的脈絡跳了跳,也小跑著跟了過去。
噔噔噔的上了木階,三樓的欄杆是如此的低矮。一隻小木凳就擱在欄杆底下,踩著它拿準時機,一步躍下即可達成目標!
她夠聰明了,知道近不了我的身,於是采用空襲……也已經考察了好幾天了吧,了解了我的習慣,了解了我常走的路線,於是製定出了一場完美計劃。
隻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比著老天爺還是棋差一招。
轉身近去震字號房,左手邊灰白色的牆壁上一片紅赫然寫道:
「皇後以火山岩謀害我主梁婕妤,今時今日殺其女為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