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把我搓的站不住,一邊對母親說:“您沒給她洗過幾回,怕羞呢。”說著話她又開始暴力解我的兜兜,我嚷著說不洗了不洗了。
母親似乎黯然神傷了起來,但她還是想對現狀有所改變,就用濕了水的手抹了抹我的腰。
我開始無淚抽泣——太特麼嚇人了啊!
她惱了,嗬斥道:“你就那麼抗拒我?”然後推開玫姨,把我扒個精光強行的抹了個澡塞進被窩。
她躺下後歎口氣:“哎,本來是要談個事的,怎麼又弄得哭一鼻子呢……”
然後一翻身摟住我:“來,咱們悄悄談談你爹爹的事。”
我安靜下來,看了一眼她。
“你爹爹的事啊,得從組建察事司說起。舊年冬月,你還是小尚書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耳聞。”
我點頭。
“此司專門為陛下偵查百官與民間的情況,算作是陛下安置在暗處的鷹眼。”
“而這察事司的大司卿,又為中書侍郎之一的梁侍郎兼任。”
我問道:“哪個梁侍郎?”
母親說道:“就是梁婕妤的父親,梁力。”
“淑妃指認您用岩棉粉陷害而死的那個梁婕妤?”
“對。自從右相被誅,先皇後的母家王氏滅了門,中書省便一直沒有中書令,而由二把手——兩位中書侍郎把控。其一就是這梁力…”
“其二就是公羊複。”我接話過來,隨即笑歎:“這公羊複的長女公羊棉後天就要與六哥成親了,看來這中書省馬上就要效忠於六哥,甚至是您了。”
母親輕輕瞪我一眼:“你再這樣胡話,我可不與你往下講了。”
我收了聲。母親接著說道:“這察事司為了討好聖心,現如今已使各路官員人人自危。而誣陷你爹爹的三條罪證,便是這梁力與薛家主使的,其中還有陳家不著痕跡的參與。”
我的心中開始拉扯,薛莫皟來信說爹爹之死與換晉王回朝有關。而母親卻說乃薛家等人陷害。
完全相反的兩出言論,該叫我如何辨彆!
我蹙了蹙眉,尚叫我清楚的是,狗皇帝想讓爹爹死是板上釘釘的!密折上的話已清楚言明!
但母親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撫著我的眉頭道:“娘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直把箭頭指向聖人。但是孩子呀,你需得知道,人臣之言許多時候都是能轄製主上,左右思考的。這事兒啊,聖人也是被這三家利用了。”
我眯起眼睛,想說一句母親是在為您的夫君開脫吧,但是沒敢說出口。
母親笑道:“這察事司啊,很快就要被免除了,小崽子也能雪恨了。好啦,你看這等大事,娘都說來給你聽了,你還不跟娘和好嗎?”
我眨眼:“您在騙我。若隻是如此,又何須以死相挾。”
“娘那時候是怒火攻了心,誰能想到那封密折當真是你撿來的!你想想啊,若聖人知道你偷了這等機密,知道你質疑他殺了你爹爹,想暗中報複,那是什麼樣的後果!娘就是想讓你知道,死是什麼滋味。”
我苦笑道:“這個滋味嘗過太多次了,從我進京,死亡就是我的影子。”我翻過身去,看著前方的圓窗,月華昏昏,疏葉如篩,不由得歎道:“也怕死,也不怕。”
她捏著我的耳朵玩:“小樣兒感慨起來裝模做樣的,兩個多月沒喊過娘了,快喊聲娘。”
“那您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嗯,借梁侍郎和察事司之名,設法告訴聖人,陳訴其實是陳修媛和中鶴哥哥所生。這樣,爹爹就正式有個孫子了,也可含笑九泉。”
母親又驚又喜:“誒,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托友人查來的。”
“當真屬實?”
“屬實。”
“哈哈,我的小壞蛋,真是幫了娘一個大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