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裡站起來一個年紀不大的針線宮女,是我房裡的,平素跟著玫姨專司為我做衣裳。
今次她得了魁首,才記起是有一個這麼不起眼的人。
嶽掌事宣布:“好,得巧者為九品內人花萼。快到前麵來。”
下頭的紋竹和畫雲對我嘟了嘟嘴,我對她倆笑著吐吐舌頭。然後一齊看著小宮女花萼邁著小步溜到了階下,靦腆的一福身。
皇後笑著:“本宮最是喜歡有才能的孩子了,你今年多大了?”
她還泛著童聲:“回娘娘的話,奴婢快十四了,跟公主一樣也是八月初八的生兒,就是不同年。”
宮女堆裡開始有小聲的噓聲,似在嘲諷她逮著個好機會就跟主子攀近乎。
皇後拉我起來:“來來,比比你倆誰高。”
背靠背一比,皇後就笑了:“得,人家還小你兩歲,竟是和你一樣的個頭。”
我撅著嘴回來坐下,紋竹看著我對她翻翻白眼,又惹的我一笑。
這小花萼頷首低眉的,但眼睛活泛:“娘娘,公主是您的掌上明珠,個頭小點好,大了不好捧。”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發出哄笑。
皇後的笑容沒收過:“你倒伶俐。行,既然你跟公主同一個生辰,就賞你今年和公主一起做小壽星。你覺得如何?”
她興高采烈的一跪地:“多謝娘娘抬愛。”
嶽掌事從托盤中把禮錢贈給她,招呼她下去了。而後宮人們可儘情享用瓜果茶酒,再一起賞天上的牛郎織女,並有年紀大的嬤嬤們講著各地過乞巧的風俗。
秋爽宜人的一個夜晚在清清甜甜裡度過了。
轉天一早,薛莫皟滿滿焦躁的找到我,忙不迭的問道:“小菟,淑妃哪兒去了?”
我一抬眸,看著他眼中的血絲,不知該怎麼說。
他急不可耐:“你快告訴我啊,承香殿大門閉鎖,連我都不給進。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無奈:“聖人是怎麼說的?你薛家的長輩又是怎麼說的?”
他皺緊了眉頭:“都說長姐閉門養病,概不見人。”
我咧了咧嘴角:“那你就信了吧。”
他大聲一句:“我不信!什麼病是需要閉門養這麼久的,何況病中不是更應該見見母家人才寬心嗎?”
我未來得及說話,他突然含上了淚:“長姐是不是不在了?是不是!”
我用手遮了遮太陽,眼睛還很是怕光,一側身望著遠處說道:“既然大家都口徑統一,便也沒有我多話的份。”
“小菟!你我之間還不值得說一句真話嗎?!”
我回首盯著他:“薛莫皟,你是不是蝦皮?特使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