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其次什麼?”
她帶著不可捉摸的表情:“其次——,貴客便是從珠胎子而來呀。”
我瞪大了眼:“你胡說!”
她清淡笑笑:“貧道不打誑語。客若不信,便可隨我到後院一瞧。”
我起身跟上了她,剛入後院,便覺異香撲鼻。
千百樣我不曾見過的奇花異草曼妙絕倫,一部分竟像海底的水藻般當空而舞,枝條蹁躚。還有的花朵兒搖著小腦袋,正吸收著天地的滋養。
牆邊有竹架,上卷一株藤,蕊姑伸手一指,就是它了。
我慢慢走近,訝異的合不攏嘴。
這藤的形狀竟然若胎兒的臍帶,灰白色中透著點肉紅。然後,盤旋纏繞的大臍帶分成了許多條小臍帶,連著一個個半透明的胎胞!最小的若豆子,大一點的若李子,還有的已經隱隱約約可見裡頭有一顆砰砰亂跳的心臟。密密麻麻的,掛滿了整個藤架。
“呀……這!”
蕊姑說道:“莫怕!這並非胎兒,隻是植物。你瞧,你離的越近,它們就擺動的越歡脫,知道自己的同胞回來了。”
是啊,“胎胞”確實在晃動,調皮的像是頑童。
我的表情和心情一時難以表達,蕊姑與我解釋道:“這藤為珠胎藤,結出的珠胎子遇到了緣主才會真正成熟。成熟之時,果實的外皮會自動綻開,露出裡麵的小珠子。將小珠子采下置於肚臍,隻肖一夜,它便會化開滲入母體內。”
我搖搖頭:“這太難以理解了……不是說魂魄入胎乃是根據前世福德來定的嗎?怎可以如此?難道這珠胎子裡頭寄宿著嬰靈的魂魄?”
蕊姑笑著:“前世福德是因,術術乾預也為因。珠胎子內並無嬰靈,隻是傀儡,會幫助招來貴命者入胎。”
我吐出一口氣:“反正藤是你種的,你怎麼說都好。說到底,倒像是轉運符一樣的東西了。”
蕊姑道:“是了,可以這樣講。”
我提眉,玩味的看著她:“那蕊姑可知道,是何人過來求的珠胎子然後誕下的我?”
蕊姑抿唇:“貧道被師父傳下衣缽僅七載,舊時的事便不清楚了。”
我心裡暗歎這是個神婆,總能把話給自己圓妥。遂笑道:“罷了,我今日登門,是想來求一種甜草。”
“甜草?客說的可是回甘?”
“可能吧,反正彆人就說是甜草。”
蕊姑把我帶到花園一角,指著一片散著龍須的綠草說道:“這就是了,我處僅有‘回甘’與這甜字有些關係了。不過此物更是難得,三年左右才熟一株。”說了這話,蕊姑的臉肉暗湧起伏,強斂著笑。
我蹙眉:“你笑什麼?”
她乾脆笑出了聲:“說來奇怪,這回甘都是男善人來求,胎珠子則是女善人。可最近全反過來了!前些日子有一男子點名要與胎珠子結緣,不成想事兒還真成了。貧道也正訝異呢,現下隻盼著師父能早日遊雲歸來,給貧道解解其中緣故。”
我壓壓眼皮:“男人得胎珠子作何?”
蕊姑一擺手:“前所未有之事也。隻不過既能結緣,便隻好隨緣,任他將珠子帶走了。”
“那回甘是何用處?”
她正欲回話,耳聽外頭傳來咚咚咚的敲門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