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連珠炮得了玫姨和幾個大宮女的共鳴,她們開始找台階給我下,也給皇後下。
皇後問:“李玉菟,是這樣嗎?”
我輕蔑的一抬頭,和她四目相對,不是。
舅舅抬胳膊一巴掌,在我臉上印了個五指山。然後他故作暴怒的攔腰夾住我站起來,惡狠狠的說,我現在就帶你回家教訓,非打的你脫一層皮!
然後又抬頭目光懇切聲音悲憤的說:“長姐,您雖為皇後,可國是國,家是家。您終歸是蘇家的長女,是菟兒的親娘。咱阿娘老了,見不得家人不好,見不得子孫凋零!逢年過節的時候少了一個,您不覺得難受嗎!”
撂下這話,就呼嗤嗤扛著我走了。
“蘇晝!”
皇後在後頭咆哮了一聲,李成蘊趁機混不吝的叩頭謝恩。
舅舅把我帶回了蘇府。
他沒有再打我,也沒有罰我,把我放在婆婆身邊,然後拿冰帕子給我敷臉上的印子。
全家人的眼裡都有霧水,漆漆朦朦的。
“剛才情非得已,彆記恨舅舅。”他拍拍我的肩膀:“這段時間就住在家裡跟著婆婆,有婆婆護著,你娘也不會硬來。”
婆婆連忙說,對對,就拴在婆婆褲腰帶上。她又抹了一下眼睛:“我也是沒想到,大姑娘她怎麼能這麼心狠!”
“娘——!”舅舅嗔怪一聲。
舅母許薇瑩在一旁端著冰盤輕聲說道:“娘,公主,郎君,都冷靜冷靜吧,皇後娘娘在宮裡近三十年了,她管人管習慣了,也殺伐果斷習慣了。”
婆婆詰問著:“再習慣,對自己家人也習慣?”
許薇瑩輕歎,沒再做聲。
過了兩日,顏阿秋拽兮兮的來到蘇府,那一身兒官服官帽理的是支支棱棱,平平當當。
婆婆護著我,瞥著她道:“喲,宮裡的貴人來此作甚,若想欺負我們菟兒,我可不饒她。”
阿秋笑嘻嘻的一福身,也喚了一聲婆婆。
婆婆冷笑道:“可彆。我竟不知何時多了個外孫女,沒法答應。”
阿秋吃了一鱉訕訕的,而後笑說:“太郡,下官過來是給公主送東西的。都是皇後娘娘給公主攢的小禮物。”
她一招手,後頭的兩個宦官把一個大箱子抬了過來,打開一看,確實是吃的玩的穿的戴的。
???葫蘆裡又開始賣藥了。
阿秋聲情並茂:“太郡,公主做錯了事,娘娘自當審問調查一番呀。但隻是走個流程叫她知道教訓,怎麼可能動處死她的念頭!國舅這樣氣呼呼的把公主帶走,也不知道跟您說了啥,彆再惹的您傷心誤會。我今日代娘娘過來,就是來做個澄清。”
婆婆吐口氣:“那皇後怎麼不自己回來?差不多兩個月沒看我這個老婆子了,興許我也沒那麼重要吧。”
“太郡,現在這個時候,宮裡可是一刻都離不了娘娘的呀。娘娘每日裡子時睡卯時起,最多歇三個時辰,勞碌的滿眼血絲,實在是走不開。”
婆婆馬上擔心起來:“唉喲,這麼點燈熬油可不是長法,得多準備些滋補清涼的湯水啊。”
“有,有,奴婢和下官們都在全心全力的為娘娘分憂。哎,公主妹妹若是能懂事些,也能幫娘娘分擔一些。罷了,鎖務纏身,下官告退。”
她深施一禮,眼中有物的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