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櫻花!
有些樹葉
秋天就落了
春天再長出新的來
人們管這個叫變心
我的教育管這個叫凋亡
癌的產生緣於凋亡的失靈
———馮唐
周末跟室友們出去玩了,現在在返途的公交上,整個人都疲憊不堪,出發時總是心情美妙,歸途除了購物的戰利品之外,就隻剩一身困倦。我好困,我沒有力氣講話,車上還沒有座位,忍一忍就回去了,回去了就可以睡大覺了。人隨著車,晃來晃去,這座城市的地形總是上坡下坡,彎來繞去,特彆奇特以至於這座城都看不人騎自行車,哪怕是共享單車正紅火的日子,也沒有任何一個共享單車的牌子進來過這種城。我猜,大概是因為能在這種城裡騎自行車的人都成了專業車手,普通人也不湊熱鬨了吧。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又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以為是幻聽,沒有搭理。
“南枂”那個聲音又叫了一次。
“嗨,學長。“是那個德語學長,確實是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了。
“最近忙嗎?“他問。
“我還好吧,倒是學長你要畢業了,會比較忙吧。“我接過話,寒暄著。
“吃飯了嗎?下一站馬上到了,學校後門新開了一家麵館,要不要一起去吃?”他有點期待地望著我。
“好,去吧。”反正到哪裡都是吃飯,我也沒有多想。
一起下了車,向後門那家麵館走去,剛剛下過一陣雨,空氣很濕潤,我喜歡這種城的理由之一就是濕潤的空氣,在我生長的那種小城裡,我的鼻子總是乾燥的難受,有時候甚至會乾燥到出血,可是這裡從來不會有這種困擾。如果把城市人格化,那麼這座城就是個外表溫潤,氣質出群的美女,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學長問。
“沒什麼。”看到他的鼻毛長出來了,我又忍不住笑了,想起來他在我麵前挖鼻屎的樣子。
“跟我在一起這麼開心的嗎?”他興高采烈地問。
“嗯。“我應了聲,不好意思打消他的積極性。
“南枂啊,上次你說你們家是體製內是吧,我們家也是,我們家是當時支援西部建設的時候去的甘肅,我的祖籍是這裡的,家裡已經給我在這邊買了房子,全款買的。“他一直不停地講著,原來人都是這樣,一談到自己就總是停不下來。
“哦,這樣啊。“我有點餓,心裡想的隻有麵。
到了店裡,學長點了兩碗麵,一碗大碗有雞蛋,一碗小碗沒有雞蛋,小碗的是我的,這個人沒有問我,其實我很喜歡溏心煎蛋。算了,蹭吃還這麼挑剔,我大口吃著麵。外麵又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這個季節總是這樣,雨說來就來了。
“吃完了?走吧。“學長拿起他的黑傘,看起來也是一把大傘。我又想起來那天跟關山一起撐會開花的傘的時候,越想越覺得他可愛,忍不住笑了。
“愣著乾嘛,走啊。”他自顧自地向門外走去,根本沒有要跟我一起撐傘的意思。還好我今天帶了一把小太陽傘,不然這個情況該怎麼辦。
男寢與女寢兩個方向,男寢在山上,女寢在山下,看來我們各自帶了傘是個特彆明智的決定。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既然我們相互喜歡,我們家境也都差不多,我們交往吧。”一回到寢室就受到了學長發來的信息。
“我是喜歡過你,可是現在我不喜歡你了,還是就保持這樣的關係吧,學長。”對我來說,心動的時效性已經過了,我的心動過期了,而且學長的喜歡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喜歡,怎麼會隻給自己碗裡加煎蛋,怎麼會下雨天撐兩把傘,怎麼會在我麵前挖鼻屎。
後來,很久很久之後,證明我的想法沒錯,他隻是覺得我身材好而已,對我沒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