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賽爾之夜!
長鞭出動,黝綠的蛇鞭迅速分裂,形成帶有毒刺的巨網。
從那上麵隨處可見的尖刺來看,被抓住定是被刺入全身的吧。男孩幾乎在一瞬間判定,不能被藤蔓給捕捉到。
野獸凶猛隻在自由之時,若四肢被夾入捕獸夾,那麼再多的怒吼都是垂死掙紮。
巨網又一次消失了。與此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火焰。凱西用眼睛清清楚楚地捕捉到這一幕。那麼對方的能力,恐怕是以一定範圍內的空間為對象。換而言之,隻要從他沒有選定的空間攻擊就行!
凱西有身為長輩的自信。神眷者的資曆可不是以年份來算的,而是以轉化程度。眼前的男孩恐怕還不清楚,他的表現在凱西眼中是多麼稚嫩。
戰鬥不是單純比力量的多少、也不是比能力的效果,而是比較在方方麵麵。對局勢的判斷、對敵方能力的剖析、對戰局的預想、自己使用力量的順序與數量、最高深的戰鬥是連敵人的心思都必須猜得一清二楚。
他會在什麼時候反擊啊,他會用什麼形態攻擊啊,他存不存在示弱的可能,自己能否給予致命一擊……
因為自己擁有特殊能力而興奮的時期凱西早已度過。而她很明白,在這一時期的新生神眷者會有多麼狂妄。
她手指揮動,數條藤蔓從地下爬出,掀開一部分土地。這些藤蔓都帶有火焰,看上去像一條條火龍。火龍盤旋前進,徹底遮住男孩視線。他能感受到火焰所帶來的高溫,同時也不想親身體會被灼燒的痛苦。
所以,他又一次發動了能力。“沒用的。”
不管有多少條火龍,也不管對方用了多少力量。這些藤蔓都會停在距離他五米的位置,都會被他“湮滅”!
但是,意想不到的痛楚貫穿了全身。藤蔓自他後背穿胸而過,而是瞬間分裂。那感覺如同有人在他體內放了一條吸血幼蟲,幼蟲通過啃食他的血液與內臟不斷生長。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孩發出慘烈的尖叫。
若是讓他選擇,可能他寧願嘗試被灼燒的痛苦吧。
“真是弱小呢。”冷酷無情的女人已經移動到他身邊,對著他的頭顱重重揮出一拳。
隻剩骨架的手與完好無損的頭相互碰撞,其結果卻是男孩倒飛了出去。不僅如此,他的五官開始流血,腦袋裡也是一陣轟鳴。
嘲諷的話語是讓男孩感受到了屈辱,但他因屈辱而產生的憤怒又很快被更多的痛苦所替代。
神眷者之間的戰鬥說白了就是力量的互相侵蝕。男孩的能力確實是很強,可他對於自身力量的控製實在太弱,弱到一旦承受劇痛,便連能力都難以放出。
而他的身體也太弱,弱到連他對自己釋放能力驅逐外界侵蝕都做不到。
所以,男孩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男孩為中心,無形波動瞬間擴散。以他為中心的五米內,所有東西都化為烏有。藤蔓也好、土地也好、火焰也好、空氣也好……
凱西已是在一擊得中之後便退了出去。她已判斷出,對方能力的範圍大約是五米。因為,以男孩表現出的自傲,若是能施展更遠,是不可能等到攻擊近在咫尺的。
但她很快睜大眼睛,因為那個原本隻到她腰部的小孩子——長、大、了?!
那已經是十四歲左右的體型。同時,從對方身上溢出的波動來看,能力也是暴漲了雙倍不止。
少年淌著血,惡狠狠盯著她。頃刻間,凱西直覺一動,身體往右側躲閃。對方的能力無形無質,也沒什麼抬手動作,想避開隻能憑借直覺。
原先還能靠眼睛,但高深的戰鬥者是不會暴露出自己的下一步動向的。凱西確定男孩還沒到隱藏自己心思的程度,可她不想冒險。因為她已經見識過,若真被那份能力擊中會是多麼麻煩。那可不是還能行動自如的傷勢。
她一次又一次換位,腳下走過的地麵露出一個又一個深坑。敵人成長了,不僅是力量的強度還是使用範圍。不僅如此,釋放能力的間隔也在不斷縮短。
真是恐怖的成長性。
不過,看上去也不是沒有代價。少年淌下的血更多,他的下盤不穩,連站立的動作都難以維持,更彆提像凱西一樣跑來跑去了。
凱西經過判斷,給出下一步戰法。她像一隻老鼠一樣在森林裡亂竄,也不跑遠,而總是留在少年能看見的範圍。
總是看得到,卻無法擊中。少年心中的怒氣是在不斷躥升。這不簡直是貓抓老鼠的遊戲嗎?
但誰是貓?誰是老鼠?
覺得自己被輕視的少年更是加大了力量的輸出。他不想做貓,也不想做老鼠,他想做森林之王。
力量不斷擴散,以他為中心,一百米的森林全被夷為平地。這其中會有來不及脫逃的人類嗎?那些都不關他的事!
敵人呢?那個傲慢的女人呢?死了嗎?一定死了吧!
他睜大眼睛,劇烈喘息著。他一定、一定、一定要親眼看見女人的屍體。但……被“湮滅”擊中的女人是不可能留下屍體的。所以少年隻能徒勞地、徒勞地任由怒火灼燒心臟,無法發泄。
突然,世界暗了下來。
少年反射性抬起頭,才發現原來不是太陽被遮蔽了。凶猛的野獸直接吞掉了他的身體。
凱西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地麵。她右手還握有野獸的。感受到裡麵少年沒動靜之後,她才收回力量。
想要殺死神眷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須徹底地扭斷脖子、四肢、再分開埋入地底才行。不,盧卡大人的火焰也可以。
這麼想著的凱西動了動拳頭,準備扭斷敵人的脖子。
可她的手停留在半空,因為另一個人的手抓住了它。
“盧卡大人?”凱西眨眨眼,似乎沒想到盧卡會出現在這裡。
年輕的代理者依然鎮定,“做得好,凱西。可他還另有價值,暫時不時殺死。”
凱西收回了手。“是,盧卡大人。”
她甚至沒問理由,也沒問為什麼盧卡會出現在此地,又為什麼不出手。
凱西隻是安安靜靜地執行著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