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嗬嗬……”梅塔梅爾大聲笑起來。
“這樣就好。凱因。你一點也沒有變,真讓我高興。”
“就這樣。就這樣把罪責推到我頭上好了。”
“我會將此全盤接收。”
“快去吧。有人等著你。”
他們一個發出了聲音,一個靜默無聲,卻在同一時刻說了同樣的一句話。
——到凡賽爾去。
……
1857年3月15日18點55分。
教堂的鐘聲正待敲響。
連綿的陰雨讓整個凡賽爾都灰蒙蒙的。
弗裡德被追得東逃西竄。追債的人就像老鼠無孔不入。可憐的是老鼠藥已經不管用了。
更可憐的是,為了躲避老鼠,弗裡德不得不入下水道。
結果下水道裡反而沒有老鼠。
真夠滑稽的。
臭氣反而替他掩蓋了氣味。
感謝不停的雨,他的腳印不久後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弗裡德才有空閒去看懷裡的紙。
之前貼在咖啡廳門上,弗裡德隻來得及摘下來,就被討債的人追著砍。
——尊敬的弗裡德先生,鑒於您屢拖欠房租的行為,我正式收回房屋的使用權。請您立刻於三個月內結清房租,不然我將動用法律手段。
握著紙張的手無力垂下,那份普普通通的告示隨之飄落在地上,再被風吹進臭水溝裡衝走。
弗裡德靠在牆上,他已做不出什麼表情。
怎麼辦?他沒有工作,咖啡廳也早就不能營業了。
地下酒館不能去。
哪裡能拿到房租錢?
這時,教堂的鐘聲響起了。它恰似福音,指引著信徒。
弗裡德腦海裡浮現出神父的麵容。
也許,還能再努力一把?
力氣重新回到了身體裡。
弗裡德通過下水道走到了教堂後院,又翻過籬笆。
渾身惡臭的他本沒有資格進入教堂,可如今弗裡德已管不了那麼多了。
耳邊傳來惡魔的低語。
——怎麼回事?
——唉,沒想到神父竟然……
——住口。那個惡魔怎麼配稱神父。
神父?
惡魔?
發生了什麼?
疑惑的弗裡德探出頭去。
隻見那個和藹的神父跪在教堂門前。
凶惡的屠夫揮下砍刀。
聖潔的教堂被染紅了。
“……請、請問,為什麼要處死神父?”
被詢問的人皺了皺眉,離弗裡德遠了幾步。
“你不知道嗎?鎮上的惡魔就是他放出來的。”
“惡魔?”
“是啊。就是全身腐爛的那些東西——領主大人查出源頭就是教堂的下水道。”
——災厄順著水流被老鼠啃食,又被老鼠帶到了地麵上。
弗裡德靜靜聽著。
神明當真存在嗎?
若是存在,為何沒有庇佑它的眷者。而是放任惡魔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