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打了個響指,自己先是化成一片片玫瑰花瓣。玫瑰花瓣又聚成另一具穿戴整齊的身體,而凱因斯赤裸的身體上也多了平時穿的服飾。
他眼睛一抬,一道猩紅的屏障瞬間聚集,那些來勢洶洶的水柱就像撞上了一座山峰,沒有對凱因斯造成一點傷害。
“趁人洗浴時偷襲可謂極其卑劣的做法。”
梅塔梅爾坐在憑空出現的椅上,端著不該存在的茶杯。
水裡冒出憤怒的喊聲,“像你們這種人也會在意是否卑鄙嗎?”
“真是失禮,我可不記得自己有做過偷襲彆人的事。”梅塔梅爾聞到了果香。“原來是喝了酒。難怪會在夜裡過來。”
襲擊者正是路易。水霧已徹底籠罩整個廳室。路易從水霧中慢慢走出,眼睛死死盯著凱因斯。
“你還記得我嗎?”
凱因斯說,“沒有印象。”
“沒有印象也無所謂。你殺了我的同伴,現在即是複仇之時!”
路易雙臂一振,從地下冒出巨大水柱。與此同時,各條細長的水流盤旋於石柱旁。
視線內全是水霧,腳底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刺啦聲。不過比起這聲音更強的是水流動的聲響。
像是將瀑布搬進了屋內,路易雙臂一振,他身後的巨型水柱立刻俯衝。
水係本沒有多少攻擊性。這是阿爾貝托神眷者的共識。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會將覺醒水係能力的神眷者用作後勤。生產並淨化水源、打理環境、製作加濕器……這些事情是家常便飯。
然而,水從來不是無害的。
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人因水而死。有些是不甚落入水中,再也沒能浮起。有些是身體腫脹、宛如青蛙。有些則皮膚乾裂,死在渴求水的夢境中。
據說人體內水的含量有百分之七十。當這百分之七十被抽去,那個人就會死得不能再死了。路易從來沒有做過。但每當他與普通人擦肩而過時,他都能聽到到對方體內的水的回響。
當然,神眷者的體質已有所改變。高度轉化的神眷者體內流動的,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水或血,而是由神力組成的神力流。
眼前的凱因斯毫無疑問擁有著徹底轉化完成的軀體。路易從他內部找不到破綻。在他的感知下,凱因斯的身軀就像個無底洞。不論自己怎麼探都探不到一絲一毫。那是連光都能吞噬的深淵。
不過,不是沒有辦法戰鬥。
神眷者戰鬥的本質是神力的對抗。在剛才的攻擊間,路易已將自己的神力鋪開。如今房間內的每一顆水珠,都是他的神力。正是水流易流動的特性讓他得以迅速完成。換成其他屬性的神眷者,光填滿這個空間都要廢一番功夫。
而在這樣的空間下,路易的神力無時無刻不在腐蝕著凱因斯。
正如先前所說,凱因斯的身體是個深淵。在如此大規模的侵蝕下,它都沒展露出一絲漏洞。但滴水穿石。隻要不斷用自己的神力侵蝕,遲早能挖出一個洞出來。
在那之前,路易要做的,就是不斷攻擊!
高空墜落的水不再柔軟,它堅如磐石,所過的石柱無不碎裂。不出三分鐘,這座領主宮殿的支柱便搖搖欲墜。
按理講,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吸引人前來。
然而,除了正在戰鬥的戰場,愷耶堤其他地方都靜悄悄的。
被酒所迷的路易並沒發現這一點。他的眼裡此時隻有一人——被猩紅之光包圍的男人。
不詳的紅光映射在水麵上,將其變得通紅。遠遠望去,不似水在攻擊惡魔,而是惡魔伸出了它的爪牙。
那流淌的一條條水帶,則是流入煉獄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