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姐性子溫婉,喜靜不喜鬨,院子裡也就兩個貼身丫頭照顧著,加上柳府的掌家權在大夫人手上”
“那晚,真姐姐肚子疼,兩丫頭分頭去找人,柳家人卻因為大房嫡子犯了驚撅個個守在那邊,沒一個露麵的不說,連一個婆子都沒有過來”
回憶起這段過往,阿默縷縷想起都紅了雙眼,嗓音一度顫抖。
“眼看真姐姐痛得越發厲害,我這心裡著急,便想著去商鋪找二少爺回府,哪想…”
阿默說到這,停頓了好一會,稚嫩的臉上滿是憤怒。
“那個負心漢,騙真姐姐說商鋪有要事處理,不能回府住”
“誰料他根本就是在外夜夜笙歌,真姐姐命懸一線,他卻在外左擁右摟,我找到他時,他醉得不醒人事”
“等我回到柳府,卻聽說真姐姐因難產死了”
阿默抬眸,對上喬慕同樣泛紅的雙眼“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絕望嗎?真姐姐是這世上唯一關心我的人,她卻就那樣沒了…”
“真姐姐本可以順利生產的,都是因為那些人的不重視,才害她變成現在這樣”
喬慕聽完,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腦海裡不禁浮過柳成燁那張臉,溫雅和熙,他對言真是這般的好,連她曾經都一度為言真感到高興。
沒想他竟也是一個同喬正平一模一樣的人渣。
上前,落坐到枯草邊,喬慕儘量讓自己平靜,繼續問“後來呢?你是怎麼發現她沒死的?”
阿默哽咽著“產婦難產,一屍兩命,在民間,這是不吉利的存在”
“所以真姐姐連風光大葬的資格都沒有,那日天剛亮,便被柳家人用一口破棺材,草草入了葬”
喬慕雙拳緊握,知人知麵不知心,她是真的從未想過,言真嫁入柳府後竟會過成這樣。
阿默繼續道“柳家人將真姐姐草草葬下,一個個都像投生似的逃離,連拋土用具都不願意拿走,怕晦氣,我無處可去,便在墳頭陪著”
“恍惚中我好像聽到真姐姐的叫聲,我連害怕都來不及,廢勁將真姐姐的墳刨開”
“不幸中的萬幸,我救下了儘剩一口餘氣的真姐姐,當時…她滿身是血,長身就在她身下,臍帶還與真姐姐連在一起”
“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當時手腳再慢了一點,又將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喬慕整個人都僵住,臉色一陣一陣麻木,彆說阿默不敢想象,她更加無法想象。
棺中產子,言真這是都遭遇了些什麼?
急聲詢問“那安陽候府呢?他們怎會同意這般隨意辦置言真的後事?”
她總覺得,是不是柳家人在故意謀害言真,不然人沒死怎會說成死了?祝家人又做什麼去了,怎會同意自家女兒埋葬得這般隨意。
阿默滿眼通紅,氣得不輕,不平的哼著。
“哼…有些人根本就不配為人母,當時祝大人被任欽差南下巡遊,祝夫人眼裡又隻有那個祝言歡,左右都是當了外祖,她又怎會在乎真姐姐的死活”
“背地裡竟還直呼晦氣,怕真姐姐的死連累了那對母子,隻派了兩個婆子來送了些喪銀,自己卻早早的出門禮佛,為祝言歡母子祈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