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的毒醫嫡妻!
一翻折騰下來,喬慕簡直鬱悶到極點。
明明是她心情不好打算喝酒消愁,結果她才喝上一口,葉祁這孩子就醉得稀裡糊塗,搞得她忙前後的照顧著。
看著葉祁醉夢中眉頭深擰,再聯想到君落塵和慕君年也不能喝酒的事,她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個女人。
很是不解,怎的如今這些個好男兒連口酒都喝不了,反倒她一女子喝酒這麼厲害。
“師姐…”葉祁睡得很不安份,時不時會翻騰起來嘔吐。
喬慕連忙上前替他收拾,又聽到他低聲呢喃“師姐…”
她應該高興被人這麼惦記著的,可是看這孩子吐滿一床頭,臉瞬間又黑了。
無語道“你再吐下去,你師姐都要被你氣活了”好吧,雖然她的確還活著。
看著榻前亂成一遭,鼻尖的異味刺得她難受,想想這孩子好歹是為了陪她喝才喝成這樣的,也無法撂挑子不管他。
沒對比就沒傷害,她突然覺得君落塵雖不能喝,但醉相還算不錯,不會吐成這樣。
瞅著葉祁這樣子,她驀的想到自己在萬毒窟那次醉酒,阿月說,她吐了慕君年一身。
現在想想,自己都打了個激靈,當時的慕君年得有多惡心啊,虧得那人沒有一巴掌拍飛她。
好在時辰一點點過去,葉祁也總算安份了下來。
就是口中時不時會呢喃著‘師姐’,雖然周遭有點臟,看在葉祁心心念念惦記著她的份上,這些都隻是點小事了。
葉祁在閣中睡著,她便在一側的矮榻上椅著。
待葉祁醒來,夜已深。
葉祁起身,下意識的扇了扇鼻尖濃重的酒味,亦是後知後覺,世人皆道酒是個好東西,這哪裡是什麼好東西,分明是有辱斯文。
側眼,矮榻上的女子已睡熟,昏黃的油燈折射在她臉上,添了幾分夢幻的唯美。
不知是酒後勁過足導致頭腦不清明還是怎的,夜裡,她臉上的疤痕看不太清切,此刻這嫻靜的睡相,與記憶中的人有八九分相似。
“師姐…”他輕喚一聲。
葉祁看愣了雙眼,甚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緊了緊眉心,再次抬眸,腦子卻是清醒了一些。
起身走上前,意圖將她抱到床榻上去睡。
嗅了下自己這滿身異味,再看了眼略有殘漬的床榻,他止了步,轉身到衣櫃裡拿了件外披蓋她身上。
看著她熟睡的臉,突然就笑了。
他笑音很低很低,喬慕本是想轉動一下身子,耐何榻太窄,翻身的失重感將她驚醒。
抬眸便見葉祁半蹲在自己身前輕笑,忍不住嘀咕“葉祁,你酒醒了?…話說在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笑什麼?”
她坐起身,將身上的外披放置到一邊。
葉祁笑意收住,麵露冏色“那個、謝謝你照顧我”
喬慕擺了擺手,伸展著懶腰來回踱步“沒事,本來就是我拉你下水的,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喝醉,照顧你是應該的”
“既然你醒了,我也該回去了”她道。
葉祁身形一頓“現在?”
“子時已過,你一女子這時候出門不安全,不妨就在這歇著吧,明日清早再回也是一樣的”
他想了下,又馬又道“或許,去隔壁的客房,這間屋子…味有點重”
‘噗…’喬慕笑抽“你還知道嫌棄自己呢”
伸手,拍了拍他肩頭“葉祁,你不適合喝酒,以後千萬彆再喝了”
葉祁點點頭,臉上冏色更甚“不會了”
喬慕走到門外,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大步往前,衝他揚了揚手“我走了”
葉祁“等等…”
喬慕“怎麼了?”
葉祁轉身,從藥櫃裡拿了個藥盒給她“這是我此行順道得到的雪山霧蓮,還未來得及研製,這兩天家中正有事,我、怕也沒時間,你製藥很靈巧,雪蓮膏想來是難不倒你的,我便直接將它交與你吧”
他說著,又拉她去醫堂內,動手打算抓藥。
喬慕製止住他動作“好了,有霧蓮就夠了,其它的藥材我都有,謝謝你啊”
“這麼貴重的藥材,一般人尋都尋不到,你這樣輕易的送給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呢”
葉祁溫聲笑著應道“能幫到你就好”
說完,他給她打開醫館大門,打算送她。
喬慕搖頭“葉祁,你去歇著吧,你該知道,我從來就不是那些柔弱女子,一般人奈何不了我”
葉祁順手將醫館的門鎖上,溫聲道“好,不送”“我要回葉府,與你正好順了段路,一起吧”
喬慕沒再拒絕,直到葉祁回到家,葉府的大門關上,她才繼續往前走。
捧著手中的藥盒,滿心歡喜,想到上次在崖之顛腳下看到霧蓮時因為無法好好保存沒摘取,她到現在還遺憾著呢。
沒想葉祁這小子倒是人好,心心念念惦記著她,去哪都不忘記給她尋找霧蓮,看樣子,治愈臉上的傷痕指日可待。
不想吵醒莫晚歌她們,她直接翻牆進的柳宅。
折騰一天,好不容易回到房,本以為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誰料,油燈一亮。
床榻上,那抹沁色妖紅擺著慵懶的姿勢半椅在那,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竟還帶著一股幽幽的怨氣。
大晚上進門沒料到房間有個人,這種感覺,就像突然見了鬼一樣。
喬慕捂著心口順了下氣,鬱悶道“慕君年,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忘記自己家的路?”
“去哪了?”他沒回答她,反倒帶著審問的口氣來問她。
喬慕惱極,將手中的寶貝放好,白他一眼“要你管”
“深更半夜不著家,身為你夫君,本宮還不能問了?”他語調不悅。
喬慕真是不知道他在惱怒什麼?還有他兩的關係,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這人怎就扭不過來?總是以她夫君的名號自居,臉皮真是夠厚。
“慕君年,你夠了,我今日心情不好,沒功夫陪你嘰歪”她有些不耐煩。
那人突然起身,定定的落到她跟前,單手挑起她下鄂,冷哼“沒功夫陪本宮?卻有功夫陪其他男子,還三更半夜不著家…,你這女人,膽子可越來越肥了”
他語調沉冷,身上的氣息卻十分清爽,淡淡的木槿香淺散,撲她一麵。
她微愣,屢次他一靠太近,這股熟悉的味道溢出,總給她一種錯覺,好似什麼時候聞到過,卻偏偏搜遍腦海也沒有任何記憶。
雖然慕君年這人不太討喜,但是他身的味道,她卻有那麼丁點…喜歡,應該說,她不排斥。
深吸口氣,喬慕推開他手,瞥開頭不看他“慕君年,你讓開,我今天真的沒心情多說”
她閉著眼,語調低緩,似是疲憊致極,隨時都能睡著一般。
耳邊,那人的呼吸略顯粗重,顯然是被氣到了。
喬慕並不想理會,也不管他讓不讓道,乾脆側退一步直奔向床榻,無力的倒了上去。
留下被無視的慕君年落在桌角,傾長的身影看上去好不落寞。
“你這就認輸了?”他突然問。
喬慕閉著眼沒理他,並且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他這是被嫌棄了?昏暗的油燈下,慕君年麵具下本就黑沉的臉色再次黑了幾分。
須臾輕哼一聲“區區一傻子,值得你這般失魂落魄?”
“他不是傻子”她嘴動人不動,終於有了點反應。
慕君年麵色總算是鬆動了兩分,低聲嘲笑“任你再不願意承認,也改變不了他就是傻子這個事實…”
喬慕是真不想理他的。今日本就因為君落塵被指婚的事鬨得心情十分不好,這人還總在這裡刺激她。
她這爆脾氣一上來,疲憊都消散了幾分,‘騰’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慕君年,你有完沒完?”
“對,他現在是傷了腦子,是傻了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不管是他傻著還是正常”
喬慕氣得咬牙,微頓了下,她冷哼了聲“而你呢…你武功高強,身份尊貴又怎麼樣?我依然看不上你”
“哦…”“不隻是我,這世間,連願意嫁給你的女子都沒有,你說你有什麼可得瑟的?”
慕君年剛勾起的唇角弧度還未定下,被她三言兩語,直中要害,臉色一黑再黑,要不是那抹銀輝閃眼,漆黑的夜裡幾乎都要看不清他臉了。
“該、死、的…”他氣得咬牙,一字一頓間,離她幾丈遠的身影突然閃現在她眼前。
居高臨上的將她搌在手心“鄙視本宮?還瞧不上我?”
“嗬…”他拖著沉冷的尾音“你當本宮稀罕你的喜歡?隻要本宮想要,你就算不喜歡又如何?信不信下一秒就讓你成為本宮的女人?”
他是真怒了,周身沉冷的氣息比往日他怒時還要冷幾分,明明是炎炎夏日,喬慕也帶著怒氣,但她卻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似如置身冰窖。
更確切的說,此時的他,比那冬日寒冰還要冷,這一刻的感覺…,讓她忘記了怒。
驀然想起落入翠林障氣叢那次,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還有那道道無韌的寒光劍影,當時周邊的溫度,就和現在一樣。讓她覺得隻要她再多說一個字,這人便能將她就地正法。
身子無法自控的打了個激靈,習慣了還算正常的慕君年,這人突然一抽瘋,她有點接受不了。
這人的武功她是見過的,就算是前世的她,真正和他交手,也不見得會有很大的勝算,更何況是現在的自己。
微縮了下脖子,咽了下口水,意圖將頭瞥開,耐何,這人的指尖似是嵌在了她下鄂一樣,根本沒有移開的機會。
好吧,比起小命,認個慫好像不是事。
“咳…”她微咳了聲,故意清了下嗓。
“那個、抱歉,我、話是說得重了一點”
“但、那不也是你先惹我的麼?我也隻是氣不過,才忍不住懟你的,那絕不是我的心裡話”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慕君年身子微傾,再次往前靠近了兩分,將她逼得差點倒下。
低嗤道“不是心裡話?”他質疑。
喬慕連連點頭。
須臾,又聽到他低沉的語調輕嘲“那你現在到是說說看,本宮想知道你的心裡話到底是什麼?”
他說話間,周身的煞氣半分沒收斂。
喬慕深呼口氣,威逼,這一定是威逼。
果然不能跟危險的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得送命,內心惱得要死,表麵還得裝沒事跟他打著哈哈。
一本正色道“慕大宮主你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蝴蝶見了展翅繞,鶯鳥見了流連忘飛。是以,似你這般有魅力的男子,我、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會鄙視呢…”
“加上慕大宮主你天生威武非凡,這尋常女子自然是配不上你的,又何談瞧不上你之說…”
她好話說了一大堆,就差沒把馬屁拍爛。先前的她態度有多強,此刻的對比就有多鮮明。
那人的氣息總算是斂了幾分,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喬慕暗鬆了口氣。
“你說、喜歡本宮?”她說了一堆,這人好似隻聽到這幾個字眼似的。
喬慕瞬間尬了一臉,還是訕訕的點了點頭,清靈的大眼不停閃啊閃,緊張得狂咽口水,明明是心虛的表現,這麼看著,竟有一點、可愛,還有兩分彆樣的魅力。
“自然是、喜歡的”頓了下又解釋道“很單純的喜歡、仰慕,無關…”男女之情幾個字未出口。
就已被他沉聲打斷“喜歡便可”
話落,他低頭,蜻蜓點水般,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須臾,飄逸的紅袖一甩,隻餘清音渺渺“看在夫人知錯就改的份上,為夫便不與你計較,往後,不許再犯”
周遭的陰涼散去了幾分,喬慕看著空蕩的屋子,搖曳的燈影,額上,隱隱還殘留著那人的餘息。
懵一臉的她摸著額頭有點回不過神,她剛剛…是被那人‘親了’?
腦袋裡仔細的回憶一下,她深深發覺,這一切不是幻覺。
“該死的慕君年…,老娘認個慫而已,讓你占我便宜了嗎?”她氣得暴跳如雷,從榻上跳落在地,惱得炸毛,在屋內來來回回的蹬走了好多圈才將這口惡氣咽下。
瞬間連睡意都消了,當即盤腿調息,默念修心口訣。
暗暗的想著,一定要快些提高自己的武力值,隻有這樣,才能不用在慕君年麵前認慫。
萬紅樓,慕君年風塵仆仆直奔主閣,並吩咐小廝“備水,沐浴”
小廝剛應下,又聽到他吩咐“涼水,加點冰”
小廝暗暗打了個寒顫,夏日的夜雖溫高,大晚上泡涼水澡還是有丁點涼的,這位主子是怎麼了?要涼水便算了,還要加冰?
這一宿,喬慕幾乎是徹夜未眠,躺在床上腦子亂得要死。
君落塵被指婚的事,給了她當頭棒喝,她一直以為,她還有時間。
今生,忙碌著賺錢子、生活,讓她忘了,如今的自己與前世有幾歲的年齡差。
前世她隻小君落塵四歲,如今算起來,卻整整小了他七歲,她年紀尚輕,成婚之事不急,可君落塵卻等不起。
她甚至有點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早點下手,那樣…不管他腦子有沒有好,自己先站到了他身邊,就算皇室有心再給他指婚,她也有把握讓他們塞不進來人。
轉念,她又覺得慕君年和林柔的鄙夷都不無道理,她再沒有前世那尊貴的身份,就算得到了君落塵又怎麼樣?戰王府會認她這樣一個兒媳嗎?
亦或者,哪日君落塵腦子好了,待她又像從前那般,到時候,她豈不是比喬心月混得還要慘?
……
一整夜,各種各樣的想法沒過腦海,折騰得她無法入睡。
眼看天漸清明,她才頂著渾渾噩噩的腦門睡了過去。
“娘子姐姐…”
“娘子姐姐…”
迷亂的夢裡,君落塵呆呆的萌音入耳,喬慕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渾噩中,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意圖把這道聲音揮走。
床前,秦霜看著她不雅的睡姿一臉尷尬,暗幸喬慕是穿著衣服睡覺的,否則被這祖宗闖進來看到,可真是清白都要毀了。好吧,雖然她家小姐現在也沒什麼清白可言。
秦霜對君落塵道“君公子,我家小姐還沒醒呢,你且先出去等等吧”
君落塵臉上閃過一絲焦急“不行,我有急事找娘子姐姐”
秦霜“你能有什麼急事?”秦霜擺明了是覺得這祖宗在沒事找事,沒準又是喊自家小姐做飯吃呢。
君落塵撐著俊臉,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榻邊“娘親讓我帶娘子姐姐回家”
‘咳…’秦霜差點被自己口水噎死“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