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要私奔!
“哦?小安兒當真要芷放手?”芷笑得慵懶而漫不經心,妖紅衣袖隨風蕩著,時而觸上她的肌膚,惹得她有些心癢。而芷的手仍輕攥著她的手腕,但她敢斷定,脫了他的手,她能走得更輕快。
芷勾人心弦的容顏之上儘然不懷好意,讓安瀟湘不由心頭一跳。但她仍堅持道,“撒手。”
“既然小安兒堅持,芷便隻能全了小安兒的心思,讓小安兒如願。”芷惑人妖顏之上又露出疑惑與傷心的神情,又暗藏幾分狡黠。
話音剛落,芷便緩緩探直了纖長的手臂,將安瀟湘逼退了一步,卻還未完。
芷霍然躍起,將安瀟湘連著高蹺一帶而起,卻並未帶著安瀟湘躍起,而是將她一掀而起,整個人被迫後仰。
“臥槽!”
沒了支點與平衡感的安瀟湘當即便驚呼一聲,而腳上的高蹺已然似不受控製一般,找不到著陸點,她整個人呈下腰後仰狀,清楚地看見了芷那副笑眯眯的嘴臉,在她看來十分得意欠扁,而自己的屁股即將便要摔成八瓣,無法騰出工夫去罵他賤人。
而在即將著地之時,千鈞一發之際,又一隻手將她穩穩帶起,再一次站穩在高蹺之上。
安瀟湘略略鬆了口氣,眉心卻不受自控地跳了幾跳,險些怒罵出聲。她抬眸望去,便見芷又扯起了她的胳膊,欠扁地添了一句,“即便小安兒不心疼芷,芷也心疼小安兒的,所以,芷永遠不可能放開小安兒的手。”
說罷,他便又是毫無預兆地一扯,紅裳單飛之間,安瀟湘被他拉著轉了好幾個圈。
安瀟湘一隻腳立著高蹺旋轉,另一隻腳不受平衡地懸空著,幾個回合下來,她隻感覺高蹺都要被轉暈了。
再一次站穩後,安瀟湘緩了許久,才尋回了方向感。她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使勁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的情景,隻想抬頭罵他一句賤人。
再一抬頭,一赤色的物什正貼合著她的臉覆蓋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熟悉而異魅的勾魂妖息,撲麵而來,溢了滿腔。
芷立於屋簷,霍然探出一隻腳,紅裳微微撩動,他的腳已立在她的一隻腳上,同她踩在同一個高蹺上,又讓她站的更穩了一些,卻讓她的心臟晃了一晃,頓然慌了。
安瀟湘另一隻腿站定,身子後仰,欲將芷踩著她的那隻腳掙脫開,卻無法動彈半分。她欲避開玄色麵具,卻不論轉向哪一處,他都跟了過來,分毫不差地貼合在她的麵上。她暗暗咬牙,極力控製自己的暴躁。
輕敵了,本以為來個請君入甕,便能將此人拿下,如今倒被反將一軍。
她早已吩咐了墨白要帶人殺進來,如今半刻鐘過去了,她都快耗不下去了…為何遲遲不見有動靜,莫非…
想至此處,安瀟湘不由偏過了臉,餘光眺向不遠處的高牆閥門,又慢慢挪回了視線,落在了那笑得漫不經心卻惑人依舊的容顏之上。
芷隻手握著玄色麵具,貼合著她臉,卻因方才動作幅度過大,繩係儘然崩裂,無法為她佩戴。
似猜想到安瀟湘的心思,紅衣公子從容不迫地探出節骨分明的手,慢慢撫上她的肩,繞過她的頸,將她攬入臂彎,毫無預兆地朝他的方向擁了擁,又讓她被迫往前仰了仰。
而他的另一隻手從始至終覆著玄色麵具,於她的麵上未挪動半分。
而此時的她,滿眼都裝滿了絕世無雙的惑人容顏,慵懶而漫不經心的妖眸之中儘然勢在必得,同貓兒般優雅,似天生的貴族一般,站在人堆中,他的氣質總是與眾不同、分外顯眼的,不論在何時何地,都無人能拒絕這份人間難得可見的美貌。
“畢竟小安兒的夫君不在,機會難得可尋,若再有人打擾你我私會,芷定當一一誅殺。”
分明說著這般狠戾的言語,漫不經心的神情卻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泰然自若、從容不迫,顯是早有準備,已將她的人攔在了外頭,連麵也沒讓他見著。
“想來,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安瀟湘笑了笑,探手拂過他的衣袖,用指尖輕輕觸過,“這美人計,真是使得有來無回啊。”
本以為她做的一切已經足夠周密,隻待將他一網打儘,怎料他早有部署,將她的人儘數解決,如今又是她獨自一人單打獨鬥了。
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何每一回的計策都能被他瓦解,她部署的每個人都被他支開。
她能想到的原因隻有兩個,其一他本事大,提前偷天換日;其二,夏宮之中,夏無歸身邊,有個內鬼,不僅有實權與本事,更是夏無歸信賴的人。
安瀟湘不敢篤定,隻怕再錯傷一人,果如便是極好的例子。
“何來此言?莫非是芷不夠美?”芷慢笑一聲,又霍然向前探了一步,將另一隻腳懸空了。
而此時支撐著二人的,僅有安瀟湘腳下那根高蹺,本應搖搖欲墜,卻好似乘風一般,穩如泰山,二人如履平地。
“美是美,”安瀟湘微微後仰,手卻霍然上前攥住芷的手,藍眸微眯,“不過,我的美人計,也不賴!”
話音剛落,安瀟湘便驟然一崴腳,高蹺刹那間便塌落,她的手,卻還緊緊攥著芷的手,勢要將他一同拉下。
二人毫無預兆地下墜,安瀟湘的臉上卻是得逞的笑。
芷仍擁著她,見此狀況卻是從容不迫,慢條斯理地將玄色麵具摁在她麵上,隨即將唇覆了上來,又一次相交。
安瀟湘瞪大了藍眸,根本來不及思索什麼,而眼前,儘是那雙惑人心魂的妖眸,似一個無底洞一般,將她卷入。
它們墜落著擁吻,時間卻好似停滯了一般,讓這個下墜分外漫長。
發絲相纏之間,安瀟湘的身體霍然輕盈了許多,而腦後的手,愈擁緊了些。他的手,仍摁著那副玄色麵具,遮掩著她的麵貌。
此時,霍然一陣馬蹄聲傳來,打破了沉寂,好似敲響了的夜鐘,讓時間開始流動。
長街儘頭,正是天香樓紅綢滿街,一人墨衫纏身,風塵仆仆。
自遠處而來,身後似燃燒了熊熊魔火,魔威迫人,極有壓迫感的氣息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