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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去看看前邊福晉那兒有沒有空,我得去給福晉回這兩天的差事。”
自打那天李氏從瑾玉手裡接了差事,她是說話的聲兒也壯了走路也帶風了,天天跟打了雞血一樣。哪怕其實府裡早有了成例用不著多操心,她也還是天天要把趙管事叫來問一問,得空再去看看準備要祭祀擺席的一應物件。
好在李氏也是體麵人家養出來的姑娘,雖得了勢也沒仗勢欺人,不光不仗勢欺人反而比之前更和藹可親了不少,見著誰都笑眯眯的。連小李氏她都不再橫眉冷對,還專門把人找來說過噓寒問暖,那副模樣把小李氏看得直呼牙酸。
但越是這樣後院其他人就越看不慣她,畢竟這還沒怎麼呢就學著福晉擺起主子的款算哪門子事。尤其顧氏本就是個多嘴的性子,這幾天一天到晚沒乾彆的,就儘找人背後說李氏的不是了。
“主子,要不還是晚點兒去吧,這會兒正熱呢。”喜福看了看外邊的日頭有點發怵,一天裡最熱的時候也就這會兒了,外頭簷廊上掛的遮陰的竹席都曬得發燙,整個院子裡除了路過的雀兒落在陰涼處歇歇腳,真真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李氏也是剛歪在踏上歇了個晌起來,自己神還沒醒透就坐不住了,聽見喜福這麼勸,連頭也沒回繼續在首飾盒裡挑挑揀揀,最後挑中一根翡翠的簪子,瞧著就溫潤又低調這才滿意。
“就得這時候去,去晚了福晉那兒說不得就要開始備晚膳了。”最近四爺見天往正院去,後院這些人眼瞧著從詫異到習慣,到現在李氏乾脆連打聽都不打聽,反正來不來的也輪不著自己。
自己如今得了福晉的好就不能給人找不痛快,晚點去萬一碰上主子爺,到時候主子爺跟前能不能撈著個眼神不好說,連累剛到手沒捂熱乎的差事就得不償失了。
“行了,你也彆去看了,有沒有功夫咱們去了就知道,實在沒空再回來便是。”福晉以前有多看中管家權這件事沒人比李氏清楚,畢竟當年福晉嫁入阿哥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從管事嬤嬤手裡把賬本和鑰匙都接了過去。
現在福晉居然主動從手指縫裡漏出點肉渣子來給自己,李氏隻覺得自己就是在火中取栗。每天晚上躺下之後,都在琢磨福晉到底什麼意思,琢磨不透就繼續琢磨這差事自己辦得如何,有沒有不到位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李氏也舍不得放手,她從進阿哥所那天起就清楚自己的位置,前些年仗著年紀小自然能撒嬌賣癡的跟宋氏爭寵,後來福晉進門自己也能靠跟四爺的情分,想法子從福晉手底下占便宜。
如今眼看自己都過了二十五,兒子女兒也都有了,要是再天天跟個烏眼雞一樣鬥這個掐那個的,真要被人拿來說嘴那就是不尊重。自己不尊重大不了丟臉而已不妨事,但孩子漸漸大了,尤其閨女總是要嫁人的,她這個額娘總得替孩子們早早的籌謀起來。
李氏一邊往正院去,一邊心裡想著這些東西,等到她到了正院的時候,臉上就已然心甘情願的擺出恭順的模樣。
“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外頭太熱了吧。”李氏每天乾了什麼蕭嬤嬤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瑾玉也越發覺得自己這一招走得非常好,要把府裡後院理順降服大棒總歸不如大餅好用。
李氏有兒有女,這兩年就算在後院爭也總是爭臉麵爭口氣,要說爭四爺晚上又去了誰那裡睡,李氏是早早的就不玩這個遊戲,哪怕那天用大格格把四爺弄過去,她最要緊的還是跟人四爺掰扯小李氏那點讓她丟了麵子的事。
瑾玉不是原主,她本就不想當管家婆,不想死摳著府裡這點所謂的管家權不放,正好後院又總得先樹一個標杆起來讓眾人看看,看看到底如何才能過好日子,瑾玉想來想去還是挑了李氏。
“還好,不妨事的。福晉交代的差事要緊,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祭馬王爺了,聽說福晉明天打算曬書,奴才不敢明天來給福晉添麻煩,就想著今兒來給福晉說說這幾天的進度。”
李氏手裡捧著白竹剛從廚房裡拿來的冰碗,冰碗是白竹現調的,果醬香甜冰沙綿密,捧在手裡就算不吃隻摸著碗沿涼絲絲的勁兒,也能安撫剛剛一路走來燥熱的心。
“倒也不是麻煩,我這邊爺的書多自然是曬書,後院那麼多物件衣裳,要是明天有時間你們也拿出來曬曬。”
瑾玉聽著李氏仔仔細細的交代這幾天的事宜,心裡想的都是蕭嬤嬤每日回稟的內容,兩廂一對比就知道李氏至少這件事上沒打自己的小算盤,也是個能辦事的人。等到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更家常了些。
“福晉說得是,奴才那邊東西確實雜得很,連帶兩個孩子的東西就更多了,是得多見見日頭才好。”
自己說了這麼多,福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還能跟自己聊這些家常,應該就是還好的意思李氏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這會兒也隻能賠笑說些不鹹不淡的話。
這會兒屋裡的窗戶半開著,要是有人打外邊過,隻要不聽見她倆客氣又疏離的話,還真是好一副妻妾和睦的樣子。
隻是這畫麵沒能保持多久,沒多會兒外邊就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瑾玉還沒來得及問外頭什麼動靜,就有小丫頭進來說蘇總管來了。
蘇培盛苦著臉進來見著李氏也在,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轉個彎又咽了回去,給瑾玉請安之後便往淺草後邊一戳不動彈,這架勢誰還看不出他是有話說,隻不過不想當著李氏的麵罷了。
李氏看著這場麵笑得有些尷尬,心裡難免感慨君心難留。前不久自己在貝勒府後院還是數一數二的風光,這才多會兒功夫,都快成人嫌狗不待見了。
但再尷尬她此時也不敢甩臉子,還得強撐起一副高高興興的模樣衝瑾玉告辭,說是趁著時候還早再去趙管事那裡瞧瞧準備得如何。
“你也彆太累,真有事趙管事自然會來說,我知道你頭一回張羅這些事難免要緊些,待會兒讓蕭嬤嬤跟你一起去看看,好與不好的她最有數,有什麼事你們商量著來吧。”
既是真心要用人,就不能瞎折騰人。瑾玉知道李氏今天過來除了到自己跟前來賣乖,還有就是她身份不夠,做得再周全心裡還是沒底氣。
瑾玉把蕭嬤嬤給她就算是給了個正院的大旗豎在她後頭,果然李氏聽了這話整個人眼睛都亮了,端正恭敬的給瑾玉俯身拜謝之後,才轉身走了。
“蘇總管,什麼事啊弄得神神秘秘的,這會兒能說了吧。”眼看著李氏出了門,又等了一小會兒瑾玉才轉頭問蘇培盛這會兒過來到底是為什麼,還什麼話李氏聽都不能聽。
“福晉,奴才的好福晉,您趕緊上前頭瞧瞧去吧,主子正發火,奴才們實在是勸不住,隻能找您來了。”
要不說蘇培盛這奴才心思鬼呢,平時嘴上說得天花亂墜,隻要主子用得著自己他就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大有上可摘星攬月下可五洋捉鱉的架勢。現在真有事了他倒好,不光他跑了還想把自己頂到前頭去。
“正發火呢為的什麼啊。”可瑾玉也惜命,彆說這會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就算什麼都知道了那也得掂量掂量,就四爺那人自己現在湊上去,都不知道是去滅火還是去當炮灰的。
一問起這個蘇培盛就整個臉都皺成了個包子,每一條褶子上都刻著發愁二字,看得瑾玉都不禁跟著皺了眉頭。但皺眉頭歸皺眉頭,該說的還是得說,不說明白她才不去趟雷。
其實事情挺簡單,眼下正是一年到頭花錢最狠的時候,永定河年年遭災,沿岸各地光賑災放糧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與此同時永定河又在修繕,到處都是要銀子開路的地兒,胤祺胤祐平時再是關係好的兄弟,最近也七拐八拐的老遞話到戶部要銀子。
為了這些事,四爺一天到晚的七湊八湊才勉強支應著,偏老三那頭新接了重修國子監的差事,那位爺辦事行不行不好說,但辦事高調是出了名的。這不前腳得了差事,後腳就親自上門去戶部堵四爺去了。
胤祉是哥哥身上又有正經差事,說話嗓門都平常粗一些,拉著四爺從古至今,從泱泱學子到天下萬民,從江山社稷到亙古寰宇,反正那意思就是老四你要是不給銀子修國子監,那就是大清的罪人。
胤禛這人從小脾氣就怪,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你要是跟他跟前裝可憐哭窮,他也許瞧不上你,但瞧不上歸瞧不上之後總還是多少會替你想法子。可要是誰敢跟他硬碰硬,那他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他好不好且放一邊,但他保證能讓你得不著好。
老三在四爺那裡碰了釘子沒要著銀子,今天下了朝會就往老爺子那頭告狀去了。重修國子監是體麵事,更是在學子間賺名聲的事,老三一通忽悠雖沒讓康熙全信,但還是把四爺叫過去訓了一頓。
四爺自當差以來,不說講件事都辦得漂亮妥帖,但這般鬨了個沒臉還是頭一回。從養心殿出來之後,一路出宮到回府還得忍著不能露出對皇上的訓斥有不滿的情緒,直到進了書房裡邊才整個人都氣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四爺嗨呀好生氣啊
瑾玉雨我無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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