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複燃!
看著在自己麵前三四根肋骨間飆血頹然跪下接著側躺的巨人,管飯的腦海中竟然冒出一句推金山倒玉柱的莫名話語。
徹底安靜之後的競技場忽然噓聲大起還夾雜著震天般的喝罵,無數賭票如同雪花般從四周的觀賽窗口飄下,洋洋灑灑讓人如同置身在秋日凋零中的花海,忽視嘈雜的背景音,還真有點浪漫的感覺。
加上背景音,管飯算是徹底體會了一次什麼叫千夫所指,如果讓這幫輸紅眼的賭徒入場的話,恐怕包括管飯在內的三人,連點渣滓都剩不下。
砰!砰!砰!
三聲槍響震撼全場,也將喝罵嘈雜聲鎮壓了下去,老疤頭不得不這麼做,要不然這幫窮鬼賭徒真要鬨起事兒來,光憑競技場這百十號人肯定彈壓不住,到時候拆樓殺人搶錢暴動都有可能發生。好在第一場本來就打算做個表演賽,賭注也限製在了五送一,所以觀賽的這幫人罵歸罵,槍響過後還能保持冷靜,隻當五顆子彈喂狗了。按照投注那邊的統計,現在小兩千人觀賽,不可能每一場都下注,不過開局這場人數肯定比較多,單人合買算在一起,下注的差不多七八百票,老疤頭本打算賠上個幾百顆子彈熱熱場,沒想到竟然爆了個特大冷門,刨去關星這樣的冷門票,最少賺了兩千顆子彈,隻不過這子彈賺的實在有些虧心,要是讓老疤頭選的話,他寧可讓殺瘋子活著。
畢竟,殺瘋子好歹也算老疤頭手下的招牌之一,雖說表麵粗豪蠢笨,其實很知道進退,偶爾用他操盤爆個冷門賺點外開那是得心應手,細水長流也好過一錘子買賣不是?所以老疤頭此刻的心情多少也有些憋火,他也隻能用刻意平靜的語氣對著麥克風繼續道“清理現場,五分鐘後年度賽第二場,快刀亂麻對陣奴隸雙狼!”
丟開話筒,老疤頭長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身邊的角鬥士已經湊了上來,請示道“白天商會那三個家夥……”
“照規矩來!”
老疤頭頗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他倒是想第一時間派人去問問張衛良什麼意思,接下來如何安排三人,畢竟一個百多人的小小競技場,給新上任的鐵渣城‘城主’溜須拍馬屁不算丟人,可是他老疤頭明白這個道理,手下這幫老子身手牛逼滿腦子肌肉的莽漢卻未必理解,到時候手下人覺得老疤頭怕了張衛良的話,隻會在無形中折了老疤頭自己的威信,作為一個身體素質下降多年沒下過場跟人搏命的領導者,老疤頭深知自己能夠在競技場說一不二,信譽和威信缺一不可,哪怕因此危及到競技場的存亡也在所不惜。
話又說回來,真把張衛良惹急了,以這件事為借口插手競技場該怎麼辦?況且暗地裡燎原也回複了,管飯的價值不大,不值得為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老疤頭斜了眼正要與清場工聯絡的角鬥士,緩和下口氣,補充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特殊照顧,既然把他們三個丟進角鬥籠,我就不怕有人來報複,科考站那邊不用急著,現在競技賽才是咱們的頭等大事!而且,他們三個也帶了傷,先按流程來,等今天忙完了再派人去科考站遞個話,明白麼?”
角鬥士點頭表示了解,開始呼叫正在整理沙地搬運屍首的清場工。
管飯不知道自己的生死仍然在老疤頭與張衛良的一念之間,來不及為了在角鬥中活下來而狂喜的他隻知道一件事。
白漂亮重傷。
清場工倆倆一組,架著管飯三人返回地牢的時候,管飯已經察覺到白漂亮情況不妙,他與白天養還能走上兩步,白漂亮卻是被人硬生生拖回來的,而且身上還彌漫起屎尿的味道,如果說是在角鬥場上挨了殺瘋子那一腳導致失禁勉強說的過去,連臭味都出來了,就說明她的下半身已經完全鬆弛失去控製!
情況肯定不妙!
“大夫!我們需要大夫!我是說醫生!她需要醫生!”
管飯的叫嚷並沒有引起清場工的回應,反而在軟肋處挨了狠狠地一肘,疼的管飯彆說叫嚷,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這幫清場工在角鬥中可能不是管飯的對手,但是如何讓一個贏了比賽腎上腺素還未退去效力的奴隸‘冷靜’下來,他們的經驗絕對比管飯豐富的多。
三人被丟進牢房之後,才有個清場工在鎖閉牢房的時候隨手從後腰抽出個破塑料布包裹的小包丟進牢房裡,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疤爺說了,你們爆冷門活下來,那一切就按奴隸角鬥得勝後的規矩來,這是醫療包,傷口你們自己處理,怕感染就用門口的炭火烤一下,另外晚上有頓好飯作為獎勵。”
“我的同伴受傷太重,拜托,找個醫生來看看吧!”管飯沒有撿起醫療包,而是奮力起身撲向牢門邊,希望清場工能想想辦法。
“關我屁事?!”
丟下醫療包的清場工轉身便走,倒是他身旁的那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清場工估計是動了點惻隱之心,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同事一把拽走,便走還邊挨訓。
“少做老好人!可憐她們做什麼?當初這幫狗屁十強跟著鐵家收稅,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享福,破家滅門誰敢放個屁?要我說現在她們這麼慘,活特麼該!報應!”
求助無望,管飯滿臉苦笑,自己當初滿心竊喜地加入白天商會,跟著白天商會吃香喝辣,替白天商會賣命參加賭賽,可那也是老板之間的博弈,自己何嘗不是這些大老板的走狗,從哪個方麵講,都是高出這些清場工好幾等,即使自己沒有作過威起碼也享過福,那倆姐妹更不用說了,實打實的大老板人上人,也難怪他們沒給好臉色,巴不得三人自生自滅。
“管飯!管飯!”白漂亮的聲音很虛弱,幾乎被采光窗外傳來的歡呼聲蓋住。
管飯趕忙來到白漂亮身邊,看著已經麵色慘白癱倒在地連手指頭似乎都無法移動的少女,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哪成想白漂亮卻催促道“彆管……我,先去看……我姐!她吐黑沫……”
哦,對!白天養吞了一整包木炭灰加蘑菇粉!還特麼是毒蘑菇粉!
轉身去看白天養,果然跟白漂亮說的一樣,上半身隻裹了個破布做的抹胸跌坐在冰冷的牆根,雙手偶爾無意識地揮舞兩下,整個人處於一種半醒半呆滯的古怪狀態,眼睛都變得直勾勾,明顯已經開始被蘑菇致幻的效果所影響,時不時還從嘴裡吐出點黑色的泡沫。
對於解除蘑菇的毒素管飯半點思路都沒有,哪怕他知道怎麼解,恐怕也沒有相應的藥劑,管飯趕忙打開那個破塑料小包,結果裡麵彆說解毒藥,連傷藥都沒有,隻不過放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手術刀,一捆說不上乾淨的絲線以及一根連針頭都禿了的縫衣針。
這夠乾什麼的?
“找水……催吐……”
重傷癱瘓之際,白漂亮反而沒發瘋,她比正常的時候更加清醒,提醒管飯道。
門口的水杯確實不小,水卻隻有小半杯,用來催吐卻肯定是不夠的,難道從采光窗抓點殘雪烤化後喝?那不是毒死的更快麼?
見管飯還是彷徨無計,白漂亮勉強吸了口氣,繼續道“鳥……尿……”
喝尿催吐?管飯即便沒潔癖,這種事光是聽到已經略有些反胃。
看著已經開始四肢抽搐的白天養,管飯深知什麼叫事急從權!殺瘋子都乾掉了,怎麼著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倆姐妹去給那個屠夫陪葬!
尿味在腥臭彌漫的地牢中並不容易分辨,管飯也沒心思去想什麼衛生問題,他端著水杯蹲在白天養身側,探手捏開對方那張持續冒泡已經從黑色轉為灰白,散發著濃濃異味的小嘴,狠下心將杯子裡焦黃的液體全都灌了進去,為了不浪費得來不易的‘催吐劑’,管飯還用手捂住白天養的嘴,強迫她將嘴裡殘留的那點也都吞進肚子。
不出十秒,隨著白天養喉頭傳來的古怪異響,管飯剛剛鬆手,她抑製不住翻湧上來的吐意,嗚哇一聲,混雜著胃液尿液蘑菇粉木炭灰的棕黑色嘔吐物噴射而出,接二連三似乎連膽汁也跟著一起吐了出來。
將歪倒在地的白天養放平並且按照白漂亮的囑咐側過頭,免得被嘔吐物嗆住造成窒息,管飯這才騰出手查探白漂亮的具體傷勢,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彆扭捏羞澀,白漂亮甚至比管飯還灑脫,強笑道“好好……伺候老娘,要……是不滿意,你可要……不到半顆子彈。”
口花歸口花,當管閥探手解開白漂亮地衣服時,也不過十八歲的姑娘還是閉上眼偏過頭,強迫自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衣服完全解開,看著白漂亮充滿肌肉根本與苗條無關,遍布擦傷撞痕多少還有著女性曲線的身體展露在自己麵前,管飯卻無暇去欣賞,他探出手把住白漂亮的肩頭與胯側,儘量緩慢而穩定地將她的身體翻起半邊,借著采光井透入的陽光觀察白漂亮後背上的傷勢。
當管飯看到白漂亮腰椎上方那處差點穿透皮膚,已經讓周圍組織紅腫充血的異樣傷勢時,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