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纏人!
天空完全變成了黑色,什麼都沒有如同一塊黑色的幕布,綠瑩瑩的燈火亮著,忽明忽暗,這些燈火都是注入鬼氣後亮起來的,由攝青鬼的鬼氣構成。
已經許久了,十劍客們離席,隻剩下了神晏君獨自一人在小酌著,可兒之前在一旁幫忙斟酒,但在神晏君的催促下也離開了。
我已經等了很久,桌子上的菜和酒一口都沒有動,嘗了一點還是食之無味,爭論並沒有任何的結果,我有些詫異,明明神晏君身為鬼尊,但他對自己的手下總是抱有一種敬意,不會直接發號施令,而是會與他們討論。
和我的印象裡,殷仇間的集團,夢的集團以及紅毛的集團完全不同,並沒有明確的上下級關係,反而好像朋友一般,但卻又不像,剛剛那十劍客對於神晏君的態度十分的強硬,大家的意見完全得不到統一。
我有些搞不明白了,蛇無頭不行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一般重大的決策必須由一個人來做出,而如果一旦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說一些東西不同心的話,一定會出現大問題,姬允兒生前的時候就是如此。
“張清源”
神晏君終於開口了,目光移向了我,我點點頭。
“你或許會奇怪為什麼我身為鬼尊,卻不對應該是我手下的他們發布任何的號令,這麼簡單易懂的事情。”
“的確,他們看起來並不像你的手下。”
神晏君點點頭,仰著頭喝了一口酒,他眼中透著一股醉意。
“無為而治,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為之於末有,治之於未亂。”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神晏君,他口中所說的我記得應該是道德經裡的東西,意思我都明白,但那所謂的無為而治,和他們的這次論證有什麼關係。
“我離開這裡準確的說有397年,一直未曾回來過,對於人來說這樣的時間足以看到時代的變遷,而對於鬼來說,這樣的時間毫無意義。”
我大概有些明白神晏君所哀愁的事情了。
“已經安逸太久了嗎?”
我問了一句,神晏君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們都是赫赫有名的劍客,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他們鞘中的劍始終都是鋒利,從未黯淡過,他們現在所擔憂的便是如果繼續乾涉下去的話,原本安靜的陽世間又會掀起腥風血雨,這樣的東西他們已經見得太多了。”
“但某些事情總得有人來做吧。”
我說了一句神晏君點點頭。
“你下去看看吧張清源,這裡的街市晚上很熱鬨的。”
我嗯了一聲,神晏君仰了回去,望著天空,我飄了起來朝著山下飄去,回望了一眼身後,呼的一聲那美婦人跟了過來,我衝著她點了點頭,剛剛她並沒有離去,而是在亭子下麵的一個小閣樓裡,似乎是有事情找我。
剛來到山下我就聽到了城內傳來的陣陣歡慶的樂器聲,這會城內家家戶戶門上的燈籠都亮了起來,火紅色的光芒讓整個城市一片亮堂。
“張兄弟請。”
美婦人說著我點點頭跟了過去,她一身白紗衣,披著一條紅色的披肩,梳著一個圓圓的高鬟,額頭兩側的青絲垂落,一對銀亮的細小的鉤形耳環,走起路來透著一股風雅的韻味,那張略顯年紀但卻柔美的臉蛋上始終掛著和善的笑容。
這會一顆顆煙火飛上了天空,頓時間發出雷鳴般的聲音,五彩的光芒點亮了整座劍極城,絢麗多彩的煙火不斷的射上空中,城內的鬼們都靜靜的欣賞著,眼前的美婦人停了下來。
我看了過去,是一座彆致的三層小樓,末劍居,三個字寫得很樸實,但卻有著柔美的字形,如同正在舞動著的女性。
吱呀的一聲門打開了,可兒笑嘻嘻的從裡麵蹦了出來,一把抱住了美婦人。
“大娘我們去那邊的廟會玩吧。”
美婦人搖了搖頭,這會可兒看到了我,一臉不悅的朝著做鬼臉,我尷尬的笑了笑。
“可兒,你找其他的家夥吧,我有事情要與這位張兄弟談談。”
來到了二樓的地方,我看到了兩把細長的劍,掛在牆壁上,一把有些彎曲的短劍,另一把則是尋常的長劍,但兩把劍的劍身卻無比的明亮,雖然我不懂劍,但很清楚這兩把劍不凡。
“張兄弟,奴家複姓公孫,大夥都叫我大娘。”
我哦了一聲,原來她叫公孫大娘,我腦子裡頓時間蹦出了一些東西來,雖然不清楚她的事情,但或多或少是聽說過,好像還有某個有名的詩人為她寫過一首長詩。
公孫大娘走向了陽台處的爐子,開始泡茶。
“不用麻煩了,反正我也嘗不出味道。”
但公孫大娘還是泡了一壺茶,很正式的茶道,給我倒了一小杯,而後優雅的坐下,裙子緩緩的落在了兩側。
“張兄弟,你手裡的那柄劍能夠給我看看麼?”
我哦了一聲伸著手,美人緩緩的出現在了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