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坐在天台上,沉默著,腦袋裡已經一片空白,我按著微微發痛的腦門。
未來張清源還站在我的身後,一直沒有離開。
夜晚的風有些涼意,但此時我的心裡更為悲涼一切,我不知道要怎麼樣麵對這樣的心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清源。”
我蜷縮著身子,身體裡的生氣仿佛在一瞬間給抽乾了一般,我見證過了太多的死亡,原本以為對於死亡早已麻木了,因為我知道死亡後會去往哪裡,會以何種姿態繼續活著。
從很久以前,我從父親的手裡接過收魂的工作開始,無數個日日夜夜,我看過了太多的死人,他們死後的樣子,一開始對於這一切,我內心裡是有些懼意的,或者說有些無法接受。
知道一個人快要死亡,卻什麼都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是無法忍受的,我曾經一次次的想要試圖去改變一些東西,但大部分都失敗了,我印象裡最為深刻的一件事便是,之前為了阻止一個對我很好的老婆婆死亡,我做了傻事。
隻是我給伍作阻止了,他毫不留情的把我綁了起來,代替我完成了收魂的工作,從那次以後,我便有些厭惡身為黃泉之人的一切,但或是許某些東西驅使著我,我再一次踏上了收魂的道路。
“這便是他的命。”
我永遠記得伍作當時帶我去看過了一個將死之人的一切,這時間本就有著法則的存在,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要遵循法則,人死後化作一縷殘魂,前往地獄,鬼死後便化作飛灰,什麼也不會剩下。
直到我道知了陰麵世界的存在,當時我稍微有些安心了,那些逝去的東西,還有跡可循,還在這個漫長無比的巨大倫常中,沒有消失,我漸漸的明白了過來,在我上大學的那段日子裡,其實是很難熬的。
我見識過無數的孤魂野鬼,他們錯過了收魂的最佳時期,隻能悲慘的繼續存活在陽世間,這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地方,苟且偷生,那時候不少人都叫我怪人,我還是會時不時的告訴一些將死之人,他們會死亡的事情。
雖說生死有命,但看到生命即將逝去,而選擇視而不見,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伍作曾經提醒過我無數次,但我依然無視他的提醒。
一次次的奔走在各種各樣和鬼關有的事情裡,一直到了快要30歲了,還在乾這些事情。
和張清源的相遇,或許真的是一次意外,但或許並不是偶然,一想到這裡,心便開始一陣陣的酸楚起來,人常說,和生命中的另一半相遇的時候,是極為美妙的事情。
但這樣的感覺我卻從未體驗過,一開始見到他,隻是覺得他身上的煞氣那麼重,必定是個做惡之人,當晚我曾勸過他,不要再作惡。
我捂著臉頰,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我站起身來,緩步的走到了邊緣的地方,很不甘,現在我心裡十分的不甘,一句話也沒有說,便分彆了。
對於這樣相貌不算出眾,甚至有些笨拙的男人,我一開始對於他隻是有點好奇而已,因為感覺他身上總是有一股鬼氣,我因為懷疑他利用惡鬼做壞事,所以才想要把他身後的惡鬼給揪出來,然後聯絡葬鬼隊的朋友一起過來,收拾掉惡人和惡鬼。
以前就常有人說我,喜歡猜忌,對於鬼的事情很敏感,但在慢慢的接觸過程裡,我發現這一切的猜忌都是錯誤的,張清源並不像我所想的那般,身為人的他雖然很脆弱,十分的倔強,但那顆心是善良正直的,我有些放心了,雖然他身邊跟著一隻惡鬼。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相貌不算出眾,但心地善良的男人,在我的心底裡劃下了一條刻痕。
之後在給鬼羅刹抓住後,我原本以為自己的人生便會徹底的結束了,然而當我看到張清源來到鬼界的時候,我的內心裡充滿了希望,以及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情。
我微微的笑了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還真是的,現在........想起這些東西來做什麼!”
身後一陣腳步聲,未來張清源來到了我的身邊,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肩頭,我轉過頭去。
“沒必要壓抑住自己的,若......蘭若曦。”
我搖了搖頭,緩步的走了起來。
曾經有人告訴過我,哭泣什麼都無法解決的,事實的確如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徹底的給這個男人吸引了,和張清源一起的時候,我很安心,很開心,不管是麵對多麼大的危機都是一樣的,因為我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是值得信賴的。
“剛剛我和你所說的東西,希望你不要告訴彆人,蘭若曦,如果有一天,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可能性的話。”
“不要再說了。”
我搖了搖頭,靜靜的坐了下來,我舉著一隻手,看著微微顫抖的手指,以及出汗的手心。
“我要離開了,蘭若曦,你自己保重,希望永遠是留給從未放棄過的人的,就好像他沒有放棄過你一般,所以我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