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乾透,有的甚至已結成冰屑,但他的身子還是挺得筆直的,直得就象標槍。
他的臉看來仍是那麼孤獨,那麼倔強。
他的眼裡永遠帶著種不可屈服的野性,象是隨時都在準備爭鬥,反叛,令人不敢去親近他。
但最令人注意的,還是他腰帶上插著的那柄劍。
蕭央笑道,“還記得小說裡麵寫的內容嗎?”
周星河點頭,“有好戲看了。”
廳內,瞧見這柄劍,白蛇目光中的驚怒已變為訕笑,他格格笑道“方才那句話是你說的麼?”
阿飛道“是。”
白蛇譏笑“你想買我的腦袋?”
阿飛說“我隻想知道它能值幾兩銀子,因為我要將它賣給你自己。”
白蛇怔了怔,“賣給我自己?”
阿飛點頭“不錯,因為我既不想要這包袱,也不想要這腦袋。”
白蛇冷笑“如此說來,你是想來找我比劍了。”
阿飛說了一聲“是”。
白蛇上上下下望了他幾眼,又瞧了瞧他腰畔的劍,忽然縱聲狂笑起來,他這一生中實在從未見過這麼好笑的事。
阿飛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完全不懂得這人在笑什麼。他自覺說的話並沒有值得彆人如此好笑的。
隻聽白蛇大笑道“我這頭顱千金難買……”
阿飛搖頭,“千金太多了,我隻要五十兩。”
白蛇驟然頓住了笑聲,因為他已發覺這少年既非瘋子,亦非呆子,更不是在開玩笑的,說的話竟似很認真。
但他再一看那柄劍,又不禁大笑起來,道“好,隻要你能照這樣做一遍,我就給五十兩。”
笑聲中,他的劍光一閃,似乎要劃到櫃台上那根蠟燭,但劍光過處,那根蠟燭卻還是紋風不動。
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白蛇這時已吹了囗氣,一囗氣吹出,蠟燭突然分成七段,劍光又一閃,七段蠟燭就都被穿上在劍上,最後一段光焰閃動,燭火竟仍未熄滅──原來他方才一劍已將蠟燭削成七截。
白蛇傲然道“你看我這個一劍還算快麼?”
阿飛的臉上絲毫表情都沒有,“很快。”
白蛇獰笑道“你怎樣?”
阿飛不屑“我的劍不是用來削蠟燭的。”
白蛇道“那你這把破銅爛鐵是用來乾什麼的?”
阿飛的手握上劍柄,一字字道“我的劍是用來殺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殺人?你能殺得了誰?”
阿飛道“你!”
這‘你’字說出囗,他的劍已刺了出去!
劍本來還插在這少年腰帶上,每個人都瞧見了這柄劍。
忽然間,這柄劍已插入了白蛇的咽喉,每個人也都瞧見三尺長的劍鋒自白蛇的咽喉穿過。
但卻沒有一個人看清他這柄劍是如何刺入白蛇咽喉的!
沒有血流下,因為血還未及流下來。
阿飛瞪著白蛇,“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白蛇喉嚨裡‘格格’的響,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動,鼻孔漸漸擴張,張大了嘴,伸出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