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天沒有說話,付之一笑。
“你不用勸了,我現在走無非就是一個逃兵!”
蒙麵男子頓時有些氣急,原本裝作一副高手的樣子也瞬間瓦解,隻見他指著莫小天厲聲說道“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你回去轉告我爹,就說……”
話還沒說完,莫小天便已經倒在了地上,蒙麵男子挑眉搖頭笑道“有什麼話你親自跟他說去吧!”
說完,那蒙麵男子就將莫小天扛在了肩上,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夜色已經黑了,公良爭有些奇怪,為什麼到現在莫小天還沒回去,他可是明天對戰時的一大主力啊,正準備叫幾個人去看看,話到嘴邊就停住了,所有的將士們都已經進入夢鄉,他也就不忍心叫醒他們。
乾脆自己過去看看,正好也跟他聊聊天,隻見他腳步微動,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速度極快!
很快,公良爭就到了馬場,可是這裡一個人影都沒有,地上躺著的牛二還在那裡,頓時公良爭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公良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會不會臨陣脫逃了,畢竟誰都知道明天要死,這誰都會畏懼的。
還沒想完,公良爭就果斷的搖了搖頭,喃喃道“今天他隨時都可以逃跑,這就有點蹊蹺了。”
突然,他停住腳步,站在原地,頓時背後發毛,他感覺到了一個不同的氣息,這種氣息他從未感受過,僅僅是一絲氣息卻讓人感到這麼害怕,仿佛經曆了屍山血海一般。
“難道是這個人將他帶走了?”
公良爭乾脆就直接坐在草地上不停的思索,他想到無數可能,也許是仇家也許是受人所托,但是都一一被他否決了。
過了一會,公良爭有些苦笑,疲憊的揉了揉眉頭,“罷了罷了,走了便走了吧,能少一個人更好!”
之後馬場上便留下了一個孤獨的背影緩緩遠去。
太元二十八年九月十五晚,一場震驚鈞天的大戰落下帷幕,帝國第一軍隊騎軍營一萬餘名將士全軍覆沒,上將軍公良爭陣亡,而餘憶穀內據探子回報稱隻死了三名修煉者,皇帝聽後雷霆大怒,隨即懸賞三千萬兩白銀消滅餘憶穀!
接著,皇帝陛下隨即下令叫人將一萬名將士的屍骨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五日後,餘憶穀所有將士的屍骨均被送了回來,皇帝下令為這些將士們舉行國葬,全國縞素,哭聲一片。
這裡有多少親人看著他離開,此時卻又天人相隔!
在獨烏城某一處府邸,正有一人頭戴白布朝著一個方向跪拜下去,這個本一生秉著隻跪父母的人,此時卻已淚流滿麵。
“軒兒!”
這時在他的身後緩緩出現了一個老人,那人在跪拜完之後才緩緩起身,對著那老人微微作揖,“爹!”
看著自己兒子那麻木的表情,老人輕聲歎了一下,有些心痛道“難道你還在怪爹嗎?”
“孩兒不敢!”
話是這麼說,但是表情卻沒有一點變化,此人正是莫小天,就在三天前,莫小天被那蒙麵男子帶來回來,聽到餘憶穀兵敗的消息後,頓時茶不思飯不想嗎,接連幾日都沒有吃飯,可把莫博翰急壞了,終於今天那裡將士的所有屍骨都被送了回來。
老管家徐福隨即端上來一碗清粥,對著莫小天輕聲道“少爺,喝點粥吧,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彆餓壞了身子!”
莫博翰端過碗對徐福使了使眼色,老管家徐福心領神會慢慢退下。
莫博翰雙手端著粥,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階,看著莫小天輕笑道“這麼大了,不要爹喂了吧!”
莫小天看著碗裡的粥,心中百般滋味,竟有種揪心的痛,頓時眼淚就有流了下來,莫博翰頓時一慌,連忙放下碗,急急忙忙的從袖子裡抽出手帕將他臉上的眼淚擦乾。
莫博翰微眯著眼睛仔細的在他臉上細細擦著,一邊擦一邊自顧自的說著“你小時候就沒了娘,爹那時就感覺對不住你,從小到大哪樣事情不依著你,小時候你說你要騎馬,爹就帶你去騎最好的汗血寶馬,長大後,你說你要去參軍,爹也讓你去了,可爹讓你去是為了不委屈你,可沒讓你去送死啊!”
一邊說著,莫博翰一雙滄桑的眼睛也漸漸泛紅起來,“爹知道,你那些弟兄死了,你難過,你覺得對不起他們,可你要想想你爹,爹已經老了,爹還指望你送終,你說你也跟著去了,要爹怎麼活?”
“爹……”
莫小天聽著麵前老人的訴說,心中略微泛苦。
莫博翰笑著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唉,人老了就喜歡說一些不著調的話。”
“爹,對不起!”莫小天低著頭哽咽道。
莫博翰端起桌子上的那碗粥,對他說道“先把這粥喝了,其他事以後再說!”
莫小天默默的點了點頭,慢慢接過莫博翰手中的碗,大口著喝著,碗中的粥漸漸變得有些鹹。
莫博翰笑眯眯的看著他,微微點頭。
“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