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衡州陸家。
潮濕的地牢內,一個麵色慘白如紙的少年靠在牆壁,他身形瘦削,呼吸若有若無。
他忽然驚醒過來。
“不要——”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冒著冷汗,眼睛猩紅地盯著自己的雙手,雙手上似乎沾滿了鮮血,那是姐姐和爹爹的血……
他用衣袖重重地擦了擦手,可是眼前的景象還是似真似幻。
他一抬頭,夢境與現實交錯。
映入眼簾的既是地牢的柵欄,也是被他親手砍斷頭顱懸掛在空中的爹爹,還有渾身是血的姐姐。
而他則被迫站在原地,被迫提起劍,被迫斬殺最愛的親人,被迫目睹這一切千千萬萬遍!
少年滿臉痛苦恐懼,他抬手捂住臉頰,試圖看不見這一幕幕。
但無論他怎麼做,這一幕還是會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腦海裡。
揮之不去!
隨之而來的還有心臟被啃噬般的痛苦,讓他無數次身陷地獄,他伸出雙手,又無人將他的手拉起。
痛苦、恐慌、絕望吞噬了他。
當他有短暫的清醒時,發現自己居然咬下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塊肉……
他似乎將頭顱撞向牆壁,很多次。
導致腦袋鮮血淋漓?
地牢的守衛都驚了,連忙去通報主母。
而此時的陸家主母赫連桑,正和女兒陸靈有說有笑。
赫連桑眼神寵溺地望著陸靈,伸手撩起她額角的碎發,無奈地輕歎道“靈兒,你當真喜歡那歲長蘊?真的非他不可?”
“娘親……”陸靈臉頰微紅,抱著赫連桑的手臂撒嬌,儘顯小女兒姿態,“長蘊哥哥待我極好,我心悅於他。”
赫連桑憐愛地撫摸著陸靈的頭頂,“若他願意成為我們陸家的贅婿,娘親也不是不同意這門婚事。”
“讓長蘊哥哥當贅婿,是不是太折辱他了?”陸靈仰頭,咬咬唇。
“傻孩子,就算他天賦異稟,但他無權無勢,在這長明界算不得什麼。”赫連桑抬手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頂,一邊溫柔地說道。
說著說著,她的思緒開始遊離。
當初,她就是選擇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後來才發現那個男人沒權沒勢,根本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那個男人,就是沈天浩。
沈天浩與她現在的夫君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彆。
沈天浩給不了她名、權、錢、勢,但這些東西,她現在的夫君都能給她。
赫連桑想到這,眼神冷了幾分。
“靈兒,你若是不想讓那歲長蘊成為我們陸家贅婿,那娘親和爹爹都不同意你們兩人在一起。你沒了歲長蘊,還有很多的選擇。東方少主東方信,白鳳城扈家少主扈沛光,乾坤宗少宗主荊子騫……”
陸靈打斷她的話,“娘親,我就想要歲長蘊!”
赫連桑麵色無奈,苦口婆心地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強呢?我們是名門望族,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你若是下嫁給歲長蘊,那傳出去,我們陸家得多丟臉啊。”
陸靈聞言,猶豫片刻。
她緩緩靠在赫連桑的懷中,“娘親,我都聽你的。讓長蘊哥哥當我們陸家贅婿。隻是……”
“隻是什麼?”
陸靈納悶地道“長蘊哥哥出外曆練已經三個月了,他都沒有聯係過我。”
“他敢如此冷落你?”赫連桑麵色微沉。
陸靈語氣裡儘是失落,“或許他太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