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女相,王爺有種來單挑!
等到她臨近,猶豫著是該喚醒他,還是該轉身離去時,帝九夙像是有所察覺。
眼神低垂著,一動不動道“既然來了,就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聲音沉悶而苦澀,這一次,他用的是我。
拋卻了夜央國九王爺的身份,就好像兩個人,隻是純粹的萍水相逢,無關身份,無關你我。
姬雲笑卻意外地皺起眉,眼底閃起一絲疑惑。
習慣了他往日的自我狂妄,突然這般收斂鋒芒,親和地邀請她,讓她怎麼也淡然不起來。
明日他就要大婚了,他不早早休息做好他的新郎,為什麼還要一個人跑來這地方喝酒?
迎娶容熏,吞噬兵部尚書大人的兵力,握權為大……
這些,不都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嗎?
姬雲笑兀自思索著,腳下卻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她走的很慢,行走間,清風略撩起她的袍底,青色蒼痕蕩漾在空中,淡淡地劃出一筆。
帝九夙隨著她的身影,視線也晃蕩了起來。
她伸手拿起一隻未開封的酒壇,“王爺是要和我比酒量嗎?”
如果,他是想要大醉一場,那麼,她陪他!
“你敢嗎?”帝九夙嘴角噙著一抹笑,泠月星輝中,那半眯半醉的眼,像是蒙了一層沉煙水幕。
姬雲笑不自在撇開視線,“賭注是什麼?”
“金銀珠寶?”
姬雲笑不留情嗤鼻“俗!”
出人意料的,帝九夙沒有半絲慍色,反而頗為耐心地問道“那你說什麼作為賭注才不俗?”
姬雲笑想了想“一個條件。”
“哦?”他像是來了興趣,伸出在半空中的手抽離回來,挑起身側那半隻酒壇,揚空傾斜,彌漫著淡淡海棠花香的酒水衝出一段好看的酒箭,準確無誤落入他口中。
“誰要是輸了,就得答應對方一個條件,當然,這個條件必須是不能違反道德常理,還要再對方能力範圍之內。”
帝九夙手指輕叩在酒壇邊沿,“好!”
爽朗一聲笑,兩個絕代風華之人,分居兩棵樹下,手中各抱一壇酒,開始較量起來。
誰會相信前一刻還明爭暗鬥,相互試探相互猜忌的兩人如今卻像隔絕多年的好友,快然把酒,暢所欲飲!
………………
姬雲笑一手拿著酒壇子,目光悄然,仰頭望著天空。
這一刻,她似乎有些迷茫了。
她說不出來,此時麵對著帝九夙,心底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感覺。
是敵人?卻為何有時候默契相投,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領教對方深意。
是朋友?卻為何有是針鋒相對,一陣陰謀,一場算計,便能輕易產生無儘的懷疑。
隻不過,無論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因為明天以後,她和他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姬雲笑背靠在一顆海棠花下,清風迎麵而來,吹拂起了她肩膀後的青絲。
朵朵花瓣隨風飄蕩了起來,落在她的衣襟上。
忽地,她垂下了手,酒壇從中滑落下去。
月光下,她臉頰上閃過一絲明顯的酡紅色。
酒色醉人,麵色,更加醉人。
“你輸了。”她起身,搖搖晃晃朝對麵坐著的帝九夙走過去。
帝九夙醉臥斜躺著,鬼魅紫眸中閃過一絲茫然,那細白的下巴在花瓣映襯下,顯出點點秀美的淺紅色,微微誘人。
他整個人懶洋洋的,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而後歎笑了一聲,“我輸了。”
如果是放在以往,彆說一壇,就算再來個十壇花酒,他都不會有半點醉意。
但是,今晚,他像是充滿了心事。
醉的快,卻也醉的坦然。
他口氣格外輕鬆,贏得太多,似乎輸一次也無妨。
隻是姬雲笑聞聲,腳步震頓在他麵前。
她眯起眼,這樣的帝九夙太陌生了,陌生地讓她不禁懷疑。
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看他此時的表情,想要看看他眼簾裡到底閃過了些什麼。
但是,她視線模糊,眼裡朦朦朧朧一片,除了那花樹下的白色輪廓,她什麼也看不清。
就在她費神地思索的時候,帝九夙突然抬起了頭,“夜雲笑,說說你的條件吧。”
他輸了,按照賭約,自然要履行諾言。
姬雲笑蹙眉凝思著,迷茫的搖了搖腦袋,“暫時還沒想到,先欠著!”
“嗬嗬……”帝九夙失神片刻,然後大笑了起來。
天底下,敢問他九王爺要欠約的,他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