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在思索什麼?”
“我……是,父王是正常染病,操勞過度後,所以……日久成疾,才會……”
“十一皇子,誰告訴十一皇子是日久成疾?!”姬雲笑突然揚高了聲音,倒是活生生把對麵的人嚇了一大跳!
她目光一斂,直直地射向十一皇子的臉,看的他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說什麼,雙腿忍不住打顫起來。
“皇上分明就是中毒而死!”
“啊!可是,你剛才分明說的是,父王是自然離世……”十一皇子臉色唰地白了過去,聲音裡都忍不住多了一絲顫音。
“我剛才隻是說不肯定是否暗中有人做過手腳,沒有說過不懷疑皇上的死沒有蹊蹺!”
“你……你什麼意思?……”十一皇子額頭上忍不住冒起了冷汗。
姬雲笑暗暗將他所有異常的反應都收入眼底,心底默然勾起一抹冷譏。
她從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多管這些,就像雲帝臨終前說的那樣,蒼雲國的國運應該是發展在後麵,而不應該過分的去追尋過往。
因緣得果,雲帝分明是看得清這宮裡發生的那些,卻執意不去追究。
但是,眼下她被逼的急了,也不怕把那些隱藏了事情全都揭露出來!
而且,看她剛才那話出口後,周圍人的反應,似乎也很快就得到了那些人的深思。
矛頭從一開始的針對她,變成了她反聲質疑十一皇子!
姬雲笑眼角一斜,眯了眯,像是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昨日本相回宮,經由朝殿之前被長樂公公無意撞見,然後奉皇上之命,前入朝殿麵見皇上。
皇上連月來服用藥物,屋中門窗緊掩,本相一進去,那股子衝鼻的味道,讓我心底忍不住疑惑。”
“父王龍體虛弱,房屋禁閉是為了防止風寒入侵,加重皇上的傷勢,國師也說是父王連月服用藥物,加上沒有良好通風,屋中藥味衝鼻,也再正常不過。”人群中一個人突然開口說道。
姬雲笑循聲望去,隻見那人他靜靜地站在人群,一身寬袍素衣,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乍看之下,還以為隻是宮中隨意一個下人。
但是,姬雲笑卻很好眼色地注意到了他頭戴的發冠,那白玉冠與他素色衣袍很是襯托,但是,白玉冠上麵精心雕刻的圖案卻很好的暴露了他的身份。
姬雲笑麵色不變,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六皇子說的對,屋中有藥味不足為奇,可是,如果隻有藥味,就不值得讓人懷疑了嗎?”
“隻有藥味?!”另一個聲音,突然從另一邊響了起來。
姬雲笑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沉沉,沒有說話。
屋中氣氛沉寂,所有人都在認真地思考著她剛才說的那一句。
忽然,站在姬雲笑身旁的,沉默了許久的南槿開口出聲,“你說的對,有藥味兒的確不足為奇,但是如果隻有藥味兒,那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一個禁閉的屋子裡,就算是三日臥床不沐浴更衣,都會有生出一股子異味來,更何況,父王從一個月前就開始臥病在床,無法起身沐浴,按理說,屋子裡再再怎麼樣都應該有多餘的味道。”
姬雲笑沒料到他會突然站出來說話,先是愣了愣,半晌後才回過神來。
正好對上一雙溫玉般柔軟的眼神,兩眼相望,四目相對!
南槿看著她,那黑眸中閃爍起一絲光芒,眼沿微彎了一下。
帶著幾分歉意,像是在為剛才懷疑她而感到內疚。
姬雲笑望著一雙眸子,那眼中的說不清是溫柔還是內疚,刺中了姬雲笑的眼,讓她有些不敢直視,很快的轉開了視線。
姬雲笑心底漸漸升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她說不清那是什麼樣一種感覺,但是……
她知道,這件事之後,她也要閉關了,不管這凡塵瑣事。
蒼雲國未來儲君的位置,誰坐都跟她無關,她想要做的,和她該做的,應該是她這個身份,所擔任的職責!
這也是,她在師傅臨終前親口發過誓的!
姬雲笑想著想著,忍不住暗暗地垂下了眼睛去。
南槿將她所有表情收入眼底,他手指一緊,在袖中握了握,嘴唇動了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卻怎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