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在大佬夢中!
江行之抬眼,再次望向言蕪的時候,和她的目光對了上。
隔著無數人,他們的遙遙相望。
周圍那些謾罵聲喧囂聲好似紛紛遠去。
他們目光交彙在一起。
幾乎是那麼一瞬間,言蕪就明白了江行之的打算。
他,想要劫囚車?
他一旦劫囚車,他的仕途就會被毀。
從此以後,他將會沒有任何可以行走在人前的身份,變成一個終身都無法洗脫罪名的逃犯!
這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傻的想法。
在江行之即將要拔劍而出的那一刻。
言蕪手指突然捏緊,大叫了一聲。
明明看起來已經要死了的她,不僅徒手把手上的鏈銬一拽兩半,就連囚車都被她掀了開。
眾人見她如此神力,嚇得尖叫著四處潰散。
獄卒們忙忙拿著長槍跑過來想要圍堵言蕪。
言蕪將自己的腳鏈拽斷,跳下車,隨手抓起一個獄卒的肩膀,將人扔到他的同伴身上,朝一條小巷子衝了進去。
江行之的眼睛都看的直了。
那些匪賊們指認說她是老大。
縣令說她是前任山賊老大的女兒,與前任山賊一樣力大如牛。
江行之不信。
從來都不曾信過。
他和她朝昔相伴日夜相處。
他覺得,沒人比他更了解她。
她那麼嬌弱善良而又溫婉羞澀的小姑娘。
她怎麼可能是山賊的頭目。
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他親眼看到了她的“力大如牛”。
江行之隻是愣了一瞬。
在她奪路而逃之際,他終於反應過來,忙忙將蒙在臉上的圍巾拽了下來。
跑過去對獄卒們說“你們快回去領人過來,我先去追匪賊。”
小巷子的儘頭是一處小溪流。
沿著溪流朝上,就是潯陽城外的一處破廟。
言蕪跪坐在廟內的佛像前。
輕聲對站在門外的人說“我父親鐵牛,是上一任的山賊頭兒,他去世後,我就接班,成了山賊頭,相公,那日是我將你搶上山的。”
“我若是男子,你是女子,那我就是強搶民女,我,十惡不赦,該死……”
“你彆說了,你彆說了。”本還在門檻處徘徊猶豫的江行之,打斷言蕪的話大步走了進去“你彆說了。”
他手中的劍,指向她的脖間。
“你的確該死。”他聲音冷硬而又恨意十足。
“你既身為女子,當知道女子視貞潔為性命,你縱容他們燒殺搶劫,你縱容他們女乾殺女子。”
他抿了抿唇,望著她“你可知,那日十三名女子,王員外家三個女兒,最小的隻有十三,那十三名女子,他們一個都沒放過,王家三小姐當場就被他們那些畜生死了,另外兩位小姐,其中一名已經定親,另外一名正在議親,就因為這件事情,家去後雙雙自儘,王員外夫妻二人隻有這三女,二人又心善總是做善事,這次也是帶著糧食去受了澇災的齊家鎮做善事,他們夫妻二人受不了三個女兒離開的事情,一起喝藥自儘。”
江行之盯著麵前的女子,字字如泣血一般。
“阿蕪,一個家,就這樣被毀掉,十三名女子,沒一個活下來的。”